沣木雾蒙蒙的早晨, 准备入沟的游客们小心翼翼地挑路走, 生怕不小心撞上啥东西。
有游客经过一家三层旅店, 听到有女人的哭喊和尖叫,顿时惊得鸡皮疙瘩高耸, 赶紧拉着同伴快步离开。
黄姗头疼地看着说得口干舌燥的大朱,那个叫钟冉的姑娘依旧哭喊:“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大朱忍不住问黄姗:“这丫头先前看着挺正常的, 怎么今天突然这样了?卫舜怎么把人家锁自己屋里了呢?”
黄姗摊了摊手, 指着黑屏手机说:“刚和卫舜打了电话, 他说马上回来,也没太多解释, 只能等他来了再问了。”
大朱暼回依旧哭得撕心裂肺的姑娘,烦躁大声:“别哭啦!有什么你直说!!!”
那姑娘被他吼得一个激灵,蓦然止住哭泣。
她手指绞着衣摆,怯生生地盯着大朱,咬唇没有出声, 可豆大的泪水还是吧嗒吧嗒往下掉。
这模样………真是又可怜又可恨啊!
大朱努力保持温柔:“你…到底有什么事吗?”
‘钟冉’擦了擦眼泪:“叔叔,我饿了。”
???大朱脑内飘过一阵问号:叔叔?我瞅着就比你大七八岁, 不能因为我留了胡子就隔了个辈分啊…
一旁的黄姗噗嗤笑出声:“老朱啊, 我早就劝你刮胡子了,你看现在二十几的姑娘都能理直气壮地喊你叔叔了…”
大朱挠了挠头。
叔叔就叔叔吧, 你别哭得我头疼就好。
这时, 赵老头拎着酒壶上了楼:“噫?舜娃子那辆车呢?”
大朱心正累着不想搭话,黄姗回他:“开走了,说是去接一个很重要的朋友。”说完就去厨房给那姑娘弄吃的了。
赵老头往凑大朱凑近:“刚经过的时候听你们这喊得吓死个人, 不晓得的还以为搞什么人命了哦!“
大朱捂着额头:“是快出人命了,我被搞得烦死了。”
赵老头看向坐沙发上还在掉眼泪的‘钟冉’,一脸惊讶:“这丫头怎么啦?哭什么呀?”
听了这话,‘钟冉’又拔高一个音调嚷嚷起来。
赵老头猝不及防地抖了抖手,疑惑地望着大朱,大朱解释道:“我也搞不清状况,就今天早上听卫舜房里有人哭,打开门这丫头就在了。”
赵老头睁大了眼睛:“舜娃子还拐卖小姑娘啊?不对吧,隔壁好几个姑娘暗恋他来着,他还需要这么干?”
大朱摆摆手:“不知道,等那臭小子回来,我非把他吊起来审问不可!”
赵老头对着‘钟冉’瞅来瞅去,摸摸胡子拉碴的下巴,目光略显深沉:“这丫头,是不是中邪了啊?”
大朱闻言猛然抬头,听赵老头说:“你看,她脸色铁青,嘴唇发紫,印堂发黑,瞳孔还莫名有些大,你不觉得有点像……”
大朱被他说懵了:“你懂这门道?”
赵老头‘呔’一声:“自然懂嘞,我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人…我看这丫头,八成中邪了。”
大朱抹了把额头的冷汗:“那你说,有什么办法不?”
赵老头细细一想:“有,你家有鸡不?”
大朱闻言哼哧哼哧跑进厨房,抢过黄姗手里的菜刀,手起刀落间麻利地砍下鸡头,又哼哧哼哧端出了鸡血。
赵老头捧起那碗鸡血,手指些微沾了点,往钟冉七窍各点一滴。然后,他面朝东方念了几句神神叨叨的话,将剩余的鸡血给泼了出去。
大朱等人好奇地上前围观——
没变化,继续哭。
赵老头尴尬地捧着空碗,挠了挠略秃的脑门:“可能咒语记错了,要不…我再试试?”
就快到地方了。
卫舜看着再次昏睡的钟冉,心里十分焦急,弄不清她自己的身体现在怎么个样子。
这时,钟冉突然在副驾蜷缩起来。
卫舜见她的表情愈发狰狞,连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再坚持会儿啊,马上到了!”
钟冉已经难受得说不出话了,她右手抠住窗框,忍不住哼出声。
卫舜试图擦拭她额前的汗滴,却被钟冉用力拂开。
接着,她梗直脖子往窗户撞去!
卫舜心头一惊,立刻踩下刹车,然后死死地抱住她:“别撞别撞!会出事的!再坚持会儿…坚持会儿好吗?!”
他用手护住她额头,阻止她撞窗的架势。
因为休息不足,卫舜的反应能力变慢,一时没注意,钟冉再次撞上玻璃!
卫舜的手隔在当中,撞得他心脏直抽抽,龇牙倒吸着冷气,半天没能说话。
好不容易等他缓过来,钟冉已经不撞也不挣扎了。
她整个人晕倒在怀里,任凭卫舜怎么喊叫拍打,都没能给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