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陆以歌的声音透露着不可置信。
“可以吗?”
“你……你有毛病。”陆以歌瞪大眼睛看着江郁,举起手就在他额头上来了个爆栗。
然而她力气现在太小,一点威慑力都没有,江郁捉住了她冰凉的手,包在自己手心里温暖。
“你是不是想歪了。”江郁低下头笑,“我是说我们可以结婚了。”
“我没有!”陆以歌脸一红,理直气壮道,“我没有想歪,你就是有毛病。”
“好,我有毛病,但这是你自己说的。”
确实是她说的,但她当时只是为了吓一吓他,哪能想到江郁居然当真了,也不知道他给自己做了几年的心理准备。
“我说着玩的,而且我现在的情况怎么可能结婚。”
“别胡说,你现在什么情况都没有。”江郁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已的情况,结果所有人都想要瞒住她。
“好的我没事。”她声音软下来,“但是结婚又不是说结就能结的,还有各种流程,先要问父母,确定订婚日期订婚酒宴,还要挑适合结婚的日子,发请帖,还有婚纱也要提前定制,还有……”
“领证就好,不过。”江郁眼皮微微抬起,“原来你早就考虑过结婚的细节了。”
陆以歌:……
“你少自作多情了。”陆以歌白了他一眼,“我就是在和你摆事实讲道理,告诉你结婚不是件小事。”
而是一件非常重要、费时的大事,书里到最后两人也才到订婚的地步。
“好,懂了。”江郁起身,把她推到了别的地方。
三天后陆以歌出院,但是身体大不如前。
江郁整天待在家里照顾她,陆以歌无奈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实习。”
江郁刚剥开一个橘子,把弄得干干净净的果肉放到她嘴边,“等你身体好点我再去。”
“我是个病人不是个废人。”陆以歌看着他,“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像个保姆吗?”
“保姆我也认了,张嘴。”
“哦。”
陆以歌张开嘴,江郁把橘子放进去,手指还没来得及拿出就合上了。
微凉湿润的触感让他指尖发烫,连忙把手取出来。
“甜吗?”他问。
陆以歌点头:“超级甜。”
“以歌,我想……”江郁看着她,眸色渐深,“我想尝尝。”
“你尝啊。”陆以歌一脸奇怪的看着他,“剩下大半个橘子不就在你手里吗。”
江郁:“……”
“想吃就吃啊,还要请示我,我有说我要吃独食吗。”陆以歌继续说。
“没。”江郁把橘子放到她手上,起身离开,“我去倒杯水。”
“渴了也可以吃橘子,可甜了。”陆以歌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莫名其妙,江郁这个样子搞得她觉得自己像是虐待灰姑娘把灰姑娘当保姆连橘子都不给吃的恶毒继母。
肯定是江郁有问题,不是她有问题。
江郁去倒水后就没再回来,陆以歌躺在床上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段时间她身体都很虚,情况时好时坏,医生说三个月后情况会稳定下来,比较适合做手术,父母都已经同意了。
手术只有两个结果,不是成功就是失败,鉴于剧情因素成功是不可能的,所有对她来说做手术就是三个月后去世,不做手术就是六个月后去世。
任务总算是要完成了,但她却有一点舍不得,一想到陆父陆母伤心的样子她就难受。
她只是扮演他们女儿的演员,她可以复生,但对于陆父陆母来说他们的女儿却永远离去了。
如果有缘再见面,她也只是一个恰好与他们女儿同名的陌生人。
她曾经委婉的说过不做手术可能会好点,但对于陆父陆母来说,手术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何况医生还说这次手术风险比五年前的那次小。
陆父陆母把希望都寄托在这次手术上,她知道结果却不知道该怎么提醒安慰他们,她真的不想看到她手术失败后他们痛苦失望的样子。
她心事太多,睡得并不安分,直到江郁的声音唤醒了她。
公司里事务众多,陆父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陆母偶尔也要过去。
陪伴她最多时间的还是江郁。
江郁扶她坐起来,把枕头垫在她的后背。拿了一碗粥,坐在她的床边,“吃午饭了。”
陆以歌看了一眼,“又是粥。”
“现在要忌口,等你做完手术后,随便吃什么,想吃烧烤我都陪你去。”
“别说了,说得我嘴馋。”陆以歌从他手里去接碗,“我自己来。”
“我喂你。”
“说了很多遍了,我只是没什么力气,有手有脚的不用你天天喂。”陆以歌把头扭到一边,“你打算喂我三个月吗?”
“不是。”江郁把粥吹了吹,“刚刚江叔叔的秘书打电话过来,我下周就去那边实习。”
“为什么啊?”陆以歌觉得奇怪,“当初你是陪我去的,我现在不去了,怎么还去江氏,去我爸那里不是很方便吗?”
“不同的公司可以学到不同的东西。”江郁淡淡道。
“好吧。”陆以歌无所谓,只要江郁不要整天在家把她当废人一样照顾就好了。
真怕自己重生后丧失生活技能。
江郁接到电话时有点犹豫,这是他等了很久的机会,关键江城身边还有一个助理离职了,秘书问他愿不愿意过去。
是真正可以接近江城的机会。
但是想到陆以歌的状况,没事的,他安慰自己,现在她状态开始稳定,等做完手术后一切都会变好。
陆以歌吃饱喝足后正坐着发呆,江郁突然抱住了她。
“怎么了?”陆以歌问。
“没什么。”江郁的下巴搭在她肩膀上,说话都是气音,“我就想抱抱你。”
“哦,你抱吧。”反正他们都抱过这么多回了,她也不在意,江郁的怀抱还挺温暖的,抱着很舒服。
她不自觉环上了他的背,江郁的背比以前宽厚了很多,和高中时抱起来完全不一样。
她又有点困,昏昏沉沉的。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吧。”江郁的声音飘忽得像是梦里传来的一样。
不,只有三个月。
陆以歌迷迷糊糊的,懒得再说话反驳他,就轻轻应了声。
江郁感觉到她要睡着了,打算放开她,但陆以歌还是紧紧抱着他。
他轻声道:“放开吧,你睡觉。”
陆以歌没有反应。
他有点紧张,担心她又昏迷过去,连忙推开她查看。
陆以歌像是被他的动静打扰到,微微皱起了眉。
还好,没有晕。
江郁把她抱回来,让她躺在自己胸口,亲了亲她凌乱的头发。
陆以歌感受到温暖,蹭了蹭搂上了他的腰。
不知过了多久,江郁感到腿有点麻,轻轻摇了摇熟睡中的陆以歌,说:“以歌,去被子里睡。”
陆以歌困得很,这几天她难得睡一次好觉,说什么也不放开。
江郁无奈道:“你这样会着凉的,乖。”
“不去,你的身体很温暖,我喜欢。”陆以歌迷迷糊糊道。
闻言江郁愣了愣,然后笑道:“其实它还可以更温暖。”
陆以歌动了动换了个让自己更舒服的位置,随口道:“那就发烧了。”
江郁看着她笑,然后继续问:“除了这个,你还喜欢我什么?”
他有点想知道陆以歌是怎么喜欢上他的,在那之前他们只见过几次面。
陆以歌没说话。
“你说啊。”他在她耳边说。
陆以歌被吵到了,微微睁开了双眼,看了看江郁道:“眼睛,你北北的眼睛我也很喜欢。”
“嗯。”江郁满意了,理了理她散乱的头发拨至耳后,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陆以歌沉沉地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陆以歌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
江郁看到她醒过来,打开了卧室的灯。
她和江郁就以一种极其亲昵的姿势躺在床上,她整个人缩在他的怀里,一只手还搂着他的腰。
陆以歌:……
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
江郁看向她,“怎么了?”
“我……你……那个……”陆以歌脸一下子红了,大声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是你抱着我不让我走的。”
“哦。”陆以歌自知理亏,看起来确实是这样的,她迷迷糊糊之中好像是一直抱着他来着。
“吃饭吧。”江郁摸了摸她的头发,“阿姨一个多小时前就来叫我们了。”
“我妈?”陆以歌有点崩溃,“她看到我们这个样子了?”
“嗯。”江郁点了点头。
“她没说什么吗?”
“没有。”
陆母确实不会说什么,毕竟她以为他们早就那啥那啥了,抱一起睡觉算什么。
算了,只要她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就好了。
“我先去吃饭,等会再上来喂你。”江郁道。
陆以歌摇头,“不用了,你让我妈过来吧。”
“好。”江郁正准备起身,双腿使不上劲又跌落回床上。
“怎么了。”
江郁看了她一眼,揉了揉自己的腿,说:“腿麻了。”
江郁的眼神仿佛在说:看你干的好事。
陆以歌赶紧停止了自己可怕的脑回路,江郁试了试起身,还是无力。
陆以歌靠近他,握拳在他腿上轻轻地捶,捶了一会道:“你这已经不是麻了,你这是硬了,比石头还硬。”
江郁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陆以歌想了一会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虎狼之词。
“抱歉。”她感觉自己脸上耳朵上都烧了起来,钻到枕头底下闷声说:“我不是故意要调戏你的。”
“我只是说你的腿麻到一定程度然后就和石头一样不会动了。”她给自己解释道。
“我知道。”江郁声音像憋着笑,“你不是故意的。”
“嗯。”
“我先走了。”
江郁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才探起头来,今天这一天算是什么事啊。
下一周,江郁果然去了江氏实习,每天早上五点钟起床,然后开两个小时车去上班,晚上回来都至少九点十点。
江郁回来后照例都会去看陆以歌,她有时候睡了有时候没睡,睡了就在旁边静静看着她,没睡就说说话。
陆以歌看到他脸上的黑眼圈,道:“你干嘛非要折腾自己,去我爸那里不好吗?或者说,你住外面那套房不好吗?每天开两个小时的车太遭罪了。”
“我不会住外面的,除非你陪我去。”
陆以歌撇嘴,“我才不跟着你遭罪呢。”
“给我抱一下好吗。”江郁张开手臂。
陆以歌靠了上去,她现在觉得江郁就是一个拥抱狂魔,只要她没睡着,就一定要找她抱个十来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