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动作这么快啊，在和妹妹说什么？”
江小河抱着孩子在胡思乱想，沈麒书却是已经洗完手从院那边跑回来了，见前者将妹妹高高举在面前也是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我们出去吧。”听到儿子的声音，江小河也是回过了神来，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拉着他转身往外头走。
出了副食品门市部，江小河先回到镇口看了看，见王有成还没来便拉着沈麒书来到了前边的巷口，让他站在那儿。
“二毛，妈进去看看能不能换点什么好东西，你就站在这里看着，如果有穿蓝色制服的人要进来，你就假装摔倒，然后跑到镇口石头上等，妈会从另一头出来。”
“妈，那些蓝色制服的人是坏人吗？”沈麒书不是很懂江小河的话，闻言疑惑地问道。
“不是坏人，他们是来检查的，不让我们交换东西，”江小河耐心地和儿子解释，“妈今天包里带了些大姨给的东西，咱在村里也用不了那么多，就把一部分换成吃的或者钱票，说不定换得多了还能给你买件新衣服。”
“好，那我就站在这里，保证完成任务！”沈麒书一听有新衣服穿，顿时有了干劲儿，站直身子拍了拍胸脯道。
见儿子答应，江小河也是放了一半的心，抱着女儿进了巷子，也没有走进去太深，就能看见沈麒书的范围停下，在旁找了个靠墙的地儿坐了下来。
“你也来卖东西？”
江小河的左右两边不远处各坐着两个人，一个带斗笠遮着脸没说话，另一个则是一个瘦小的年轻人，见她抱着娃娃坐下来，也是有些惊讶地凑上来问道。
“嗯。”
初次见面，江小河也比较警惕，没有和那人多说什么，只默默地点了点头，将布包放在身前，打开露出里头的两个黑袋子。
“你这抱娃来可有些危险啊，到时候检查的人过来，你又要抱娃又要拎东西，很容易就被抓住的。”那年轻人性子挺热络，也没因为江小河不理睬就缩回去，反而好心地开口提醒道。
“没关系，我跑得挺快的。”人家这么好心热情，江小河也不好一直冷脸，于是转头礼貌地回道。
年轻人见她这么说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坐回去整理自己竹篓里的东西，江小河也将包里的袋子按顺序一个个摆好，然后就靠在墙边等着客人过来。
巷子里的“客人”都是一波波来的，等人进来的时候，倒爷们就把袋子篓子里的东西都露出来，江小河也有样学样，将几个袋子里头的东西都露出一角。
……
“你这肥皂多少钱一块？”
旁边的年轻小伙卖的是鸡蛋，他那鸡蛋个头不大，但他挺会拉客，人一来就主动上去询问，一时间也卖出去了几个，江小河正有些羡慕，想上去和他讨教几招生意经，结果还没起身自己的生意就来了。
“一块二一块。”江小河闻言将早就想好的价位报了出去。
“一块二？太贵了，百货店里只要三毛钱一块！”来问的人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手里拎着个篮子，里头已经放了不少的东西，看样子也是一路淘过来的。
“那你可以去店里买，我这儿不用票当然贵一些。”
江小河闻言也不急，靠在墙上表情看起来很是无所谓，这人一看就是巷子里头的熟客，要是她表现地很热络，那估计对方砍价就砍得狠了。
而且这年代几乎买什么东西都要票，像肥皂票上头一个季度才发一张，凭票买价格倒是不贵，但家里人多的话一块肥皂用三个月根本就不够用，所以她才报价高了些。
“便宜点，六毛钱一块得了。”果然，这妇人一开口就直接砍一半儿的价。
“六毛钱我可不卖，我这肥皂体积大又厚实，比百货店里的可耐用多了，这质量别人一块五也是愿意买的！”江小河闻言直接摇了摇头道。
“那七毛？七毛行吗？”妇人蹲下身从袋里挑了一块肥皂出来颠了颠，果然分量比她之前买的足了很多，于是也舍不得离开了。
“我也就剩这么几块了，你真想要的话两块肥皂算你一块六，再加半斤的肉票，不还价了。”江小河沉默着似是犹豫了一会儿，而后点了点袋子里的肥皂开口道。
“行，那就来两块！”
那妇人闻言沉默了几秒，一咬牙，也是同意了下来，把数出钱票给递过去，然后把袋里的几块肥皂挨个儿地颠了颠，挑了两块放进篮子里，用蓝色的布盖好，起身快步地就走了。
“不错啊姐，你也是个老手吧？”
旁边的小年轻目睹了江小河和那妇人的交易全程，也是有些惊讶地开口道，这讨价还价一看就很熟练。
“没有，我还是第一次来，得多和你们学习学习。”
江小河为了以防万一，将刚刚收好的钱票都转进了空间里，确定全都收好后，这才转过头对着那小年轻腼腆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