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有点羞涩,不过这件事早晚都要面对的,他也没想逃避,我又没反悔。
左纪激动得呼吸一屏,结果虽然早已在预料之中,但亲耳听到的所带来的震撼悸动依然无法言说,言言,那我们现在是男男朋友关系了?
他的眼太过直白,顾言瞥了一眼,就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目光,一会儿落在手背的心上,一会儿抬头看树梢上被风吹动的叶子,反正就是不看左纪。
良久,他轻而坚定的说:嗯。
言言左纪低语一声,缱绻温柔,随即,他又说:那我要是考前三名,你说的随我提一个要求,也算数咯?
这个其实更羞耻。毕竟左纪不是个正经人,要是让他提要求,也不知道会是什么。
可自己许下的诺,跪着也要走完,嗯,算数。他侧头看向左纪,准备早死早超生,说吧,你的要求是什么?
这个嘛左纪故意拉长腔调,慢慢欣赏顾言因此变得越来越紧张,却又故作淡定的小脸,我想要你他的脸离顾言越来越近,近到稍微一噘嘴,就会碰触到一起,你叫我一声哥哥,再主动亲我一次好不好?嘴对嘴的。
灼热的气温悉数打在顾言的面部,像火在心里点燃,全身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热,顾言不敢动,就怕一动他们就亲上了。
过近的距离让他根本看不清左纪的脸,他们只能靠感官感知对方,这样一来,就像是在夜里,五感更敏锐了。
左纪,你这是两个要求。顾言挑刺。
啊。左纪恍然:那第一个算了,你还是亲我一次好了。
没脸没皮,色中饿狼。
顾言腹诽一声,继而回想起过去一个月左纪为了考好,努力的种种,以及艰苦学习中,他还经常逗他开心,关心他照顾他,早上接,晚上送,从不懈怠一天,如此坚持,怕是用石头做的心也能化了吧。
顾言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印上他的唇没有一点压力不愿。不像第一次那么失控,这一次,真正的蜻蜓点水,可两人都比那一晚更加的悸动,尤其是左纪,因为顾言还是叫了他一声哥哥,软软的,轻轻的,似羽毛滑过心尖,勾得人心痒难耐。
言言,我想得寸进尺一点。左纪单臂圈住顾言的腰,拉进自己怀里,低着头,眼神危险的锁着他。
顾言脸红得不行,耳根脖子都爬上了彩霞般的绯红,眸中因羞涩,水光潋滟:你还想怎么得寸进尺?
想要负距离。骚的人,说的话果然骚。
顾言一巴掌盖在他脸上,你给我正经点,这是在学校呢。
指缝里露出的眼睛闪闪发亮,左纪欣喜道:言言,你的意思是说,不在学校就可以?
美得你。顾言收回手,转身就往外走,刚才左纪说话,热气都喷他掌心里,热得慌。
左纪赶紧追上去,言言,你别走啊,我们话还没说完呢。
阳光下,两个修长挺拔的少年肩并肩。
左纪:言言,我们牵手吧。
顾言:大哥,这在学校,你想被主任抓现行?
左纪:我可以装腿瘸,你扶我,这样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牵手了啊。
顾言:骚的方式简单点。
左纪:言言,我们终于是一对了,你对我都没有欲望吗?
顾言驻足,看着左纪:有。
左纪心头一喜,还不待他问,顾言又说:想揍你的欲望。
左纪:
都说谈恋爱的另一半婚后会出现b面,为何到言言这,才刚确定恋爱关系,他就b面了?
一点没觉得是自己错的左纪摩挲下巴:一定是言言害羞了,没关系,以后他会把他的热情带动起来的。
两人去学校外吃了顿好的,用左纪的话来说,庆祝他们恋爱第一天。
顾言对此,除了无奈摇头也只有无奈摇头了。
不过吃完了,两人坐着喝饮料时,顾言想起了陈舒来找他的事情,他赶紧毫不隐瞒的告诉左纪。
话落,他眼睛一眯,审视的盯着左纪:那次去我外婆家,你给那小男生讲的那道题不是搜的百度是不是?那道题你本来就会做是不是?
然而左纪现在满脑子想的却是:言言,这事你也告诉了我妈?
啊?是啊。顾言看左纪脸色有点难看,心里略心虚不安:我是不是跟你妈说了不该说的话啊?你装学渣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告诉你妈妈?
看顾言有些被他吓到,左纪立即缓和了神色,抬手揉了揉顾言细软的头发:没有说错,我就是惊讶而已。她问了你后,有说什么吗?
没有了,就很急的走了,说有事。顾言又疑惑上了,好奇怪,你妈妈今天忽然找我,又忽然走,她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你要不打个电话问一下她?
不用,她有事会主动找我的。左纪觉得由顾言挑明他装学渣,或许是个契机,不然他这从倒数第一到正数第二,任谁都不会太相信他是仅凭一个月努力上来的结果。
但他设想了无数个挑明情况后陈舒的反应,都没想到她会如此偏激极端,和顾言在外面玩到晚上八点回家,陈舒将他叫到卧室,脸色不再温柔,冷冰冰的拉着,指了下沙发,等左纪坐下后,开门见山。
今晚你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去英国,那边的学校我给你联系好了,过去后,剩余的一些手续,到时候再办。
什么?左纪以为自己幻听,你要我出国读书?
陈舒坐在左纪对面,优雅的交叠着双腿,手里捧着精美的瓷杯,轻轻呷一口茶,淡淡道:本来你大学就要出国的,现在出也一样,反正我们家不缺钱。
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左纪觉得不可思议,我好好的在国内读着书,你让我转学?这就不说了,转学这么大的事,你不跟我商量,直接让我明天就走人?
有商量的必要吗?陈舒倾身放下茶杯,盯着左纪的眼神再也不是看儿子,而是看一个她仇恨的人一样,初一那年,门外偷听的人是你对吗?你早就知道了,所以开始努力读书,却还要装出学渣的样子哄我开心是吗?
没想到摊牌来得这么快,左纪心里刺痛,胸口闷得难受。他以为自己不再装学渣,顶多是让妈妈不高兴,但他从未想过会得到这么冷漠的眼神,不就是一个成绩的事情吗?为什么那个慈眉善目的母亲不在了?
妈,我读书好,读书不好,不一样是你的儿子吗?左纪声音有些低落哀伤。
陈舒却冷眉以对:你倒是聪明,骗了我这么多年,把我当傻子一样玩弄。左纪,你出息了,妈妈的话都不听了。
我没有不听你的话,如果我不听话这么多年我不会假装成绩不好。左纪声量提高了一些,人有些激动。
陈舒比他更激动,她一把拂了茶几上的茶杯,怒斥道:你如果真的听我的话,就该好好的玩,好好的吃,好好的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边骗我,一边暗地里学习。怎么,你喜欢这种从最后一名逆袭的快感是吗?喜欢看我像个白痴一样在你面前惊讶的样子是吗?
妈!左纪激动的站起来,我是你儿子,不是你的玩偶,我有自己的想法,我有自己想要的人生要过,你生了我,我感激你,但你不能操控我的人生!
陈舒跟着站起,双眼猩红的瞪着眼前这个长得和那个男人七分像的儿子:我是你妈,你是我生的,你就要听我的!你的命是我给的,你吃的是我的,穿的是我的,你从小到大享受的一切优渥环境,都是我给你创造出来的!左纪,别跟我作对,明天就出国,在外面你随便玩,想怎么玩都行,我给你钱,给你花不完的钱。
够了!左纪眼眶红了,初一那一年的委屈痛苦又涌上心头,只是到底大了,不会像那年一样,冲到马路边,歇斯底里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