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站着个和他五分相像且表情淡定的男人。
骆湛恨恨地:“把你老婆从我身上拎走。”
男人不为所动:“那是你妈。”
“那也拎走。”
“不是从小教你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
骆湛气得表情空白。
忍了十几秒,见扑在他身上哭的女人毫无“关闸”征兆,骆湛忍无可忍,低下头去:“妈,你能起来哭吗?”
“呜呜呜呜我可怜的儿子啊!”女人也不为所动。
骆湛额角跳了跳:“我可怜吗?”
“都被你那个狠心的爷爷打成这样了,怎么会不可怜!?呜呜呜呜骆清塘你个狗东西,你儿子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不告诉我呜呜……”
“狗东西”站在门旁,挑了挑眉。
骆湛匆匆投去感谢虽然没能幸免的一瞥,又压回视线:“既然我这么可怜,那您是不是该给我‘报仇’了?”
“——!”
毕晴颜抬头:“儿子你说,你想妈妈怎么给你报仇!”
骆湛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分毫未露。他只抬了抬手臂,露出上面的淤青:“我爷爷打得。”
毕晴颜:“?”
骆湛:“他现在应该就在书房里。”
毕晴颜沉默几秒,直起身。一秒收住的眼泪被她自己擦掉:“懂了。儿子,等妈妈去帮你理论!”
“……”
骆湛欣慰地看着女人转身离开。
等毕晴颜的高跟鞋声远离听觉范围,骆湛表情松垮下来。
他没精打采地撩起眼皮,望向门旁的男人:“你不准备去给她加油助威?”
骆清塘淡定转回视线:“她的战斗力,你不是很清楚?”
骆湛额角再次跳了跳:“……既然知道,你就该阻止她回来。”
骆清塘眼神淡淡地睨着儿子:“明知道我阻止不了,做这种事情前是你该考虑清楚一切后果。”
骆湛:“……”
骆清塘在和小儿子的辩论赛里稍胜一筹,也不骄傲,还是那副淡定表情走到理疗床边。
他掀了掀骆湛上衣的衣角,瞥到青年肌肉紧实的腰腹位置触目惊心的淤血伤痕。
骆清塘难得有表情,他皱了皱眉,拎着骆湛的衣角抬眼:“你是把骆家的列祖列宗全问候了一遍?”
骆湛:“……”
骆湛:“我有病吗?”
“能让自己被打到这个程度,我看你病得不轻。”
骆湛:“…………”
骆清塘:“既然没做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那怎么会被打成这样?”
骆湛不在意地扯回衣角,侧过身下了理疗床,懒洋洋地道:“做给唐家看的苦肉计。不这样的话,我怎么脱身?”
“刚开始你就没进套,为什么会需要脱身?”
“……进过了。”骆湛穿上拖鞋,轻按着发僵的肩周往门外走。
骆清塘动作很轻地皱了下眉:“你?主动进了唐家的套?”
“嗯。”
“为什么?”
“……”骆湛没说话。
骆清塘沉默数秒,表情间一点点发生某种微妙的变化:“骆修说的是真的?”
“他说什么了?”骆湛皱眉回头。想到刚刚自己经历的尴尬而痛苦的一幕,他现在听见这个名字就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骆清塘:“他说你大概是恋爱了。”
骆湛:“……”
骆湛眼神飘了飘,挪开视线。他趿着拖鞋往理疗室外走去,语气颓懒散漫:“听他扯淡。”
“真没有?”身后的声音跟上来。
“没有。”
“那你为什么会进唐家的套,还要挨这样的家法?”
“……和你们没关系。你还是等我妈哭完,就立刻带她回去吧。”
骆湛话说完,身后没了声音。他走出两步去,心底还是有点不安。
骆湛慢慢停下来,皱眉回头:“你还不走么。”
话刚说完,他就撞进骆清塘那双洞察力十足的眼眸里。
那个和他五分相像的男人非常罕见地笑了下:“是谁家的女孩?”
骆湛:“……”
骆湛不耐地揉乱了头发:“我说了没有——”
“小少爷。”
骆湛身后的楼梯,走上来的佣人停在楼梯中段,惊讶地看着站在楼梯口的骆湛。
骆湛回眸,眼神冷淡:“怎么了?”
佣人:“唐家的那位小小姐今天突然来了。小少爷不是提前吩咐过——万一她来,让我们一定先来通知你的。”
骆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