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安闻言，一双闪闪发亮的杏眸，登时黯淡下来。
片刻后，她眨巴一下眼睛，恢复活力的模样：“安儿记得上次，仙女姐姐会飞。那我也能成仙吗？”
“成仙？”穆天音扯了一下嘴角，摇了摇头，“我是修仙之人，还未成仙。而且仙途大道艰难，几万年来，未曾有一人得道成仙。”
“那也很好呀！”白安安骤然道，脸上的笑容没有一丝阴霾，童稚道，“原来修仙就可以飞吗？那安儿能不能修炼呢？”
她说完，小手顺着穆天音的衣袖滑下来，牵住对方白皙修长的手指。
小手紧紧牵住穆天音比她大上一倍的手，明亮的视线落在穆天音的脸上，小心翼翼道：“仙女姐姐，安儿可以拜你为师吗？”
她额头上绑着白色绷带，衬的她整张小脸越发苍白可怜。
明明刚刚才遭到一顿毒打，脸上却没有一丝戾气和愤恨。
跟这孩子比起来，很多人的心性都不如她。
穆天音顿了顿，浓密的睫毛垂下，在眼睫下落下一片阴影。
她是正道魁首，理应惠泽世人，所以点拨这孩子几句，倒也不算坏了规矩。
她垂眸望着她，睫毛轻轻颤抖，半晌才道：“若你能通过山门试炼，我就收你为徒。”
话音刚落，白安安的小脸上立刻露出一个个大大的笑容：“谢谢你！仙女姐姐！”
她开心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却因为牵扯到腿上的伤口，立马摔了回去，疼得整张小脸都皱成一团。
穆天音原本准备送她送回妓院，抱住她走过集市时，顺着白安安的小脑袋望去，便见她怔怔瞧着一个儿童手上的糖葫芦。
穆天音看她一眼：“想吃？”
白安安咽了咽口水，口不对心道：“不想。”
穆天音摸摸她的脑袋，抱住她走到小摊贩前，给她买了一支糖葫芦。
白安安愣愣接过糖葫芦，小手紧紧握住竹签，尝试性地舔了一口。
她抿了抿唇，眼眶渐渐红了。
穆天音一顿：“怎么了？”
白安安咬着嘴唇，晶莹的泪珠在眼眶打转，抽噎道：“糖葫芦太好吃了。”
穆天音面无表情，眼中却含着笑意，手指落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傻孩子。”
白安安抹了一把眼睛，忍住眼泪，认真道：“仙女姐姐对安儿这么好！安儿会努力长大，做仙女姐姐的弟子，好好侍奉你的！”
“我们拉钩，绝对不骗你！”她表情认真作出誓言，一本正经的模样引人发笑，然而一片赤诚之心却令人动容。
饶是穆天音，也忍不住牵住她的手指，轻声嗯了一声。
穆天音将白安安带到妓院门口将她放下，看她进了妓院，才隐去身形离开。
白安安将糖葫芦藏到怀里，思索着要如何利用这个重要道具打动穆天音，站在大厅里目送对方离开。
穆天音第二天见她，提及记忆片段时，白安安又是一副茫然模样，登时哑然。
……
那晚之后，白安安发现穆天音对她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白安安想到即将到来的弟子山门试炼，忽悠着穆天音给她开后门。
“师姐师姐，你就告诉安安，到底山门试炼要考什么呀？”白安安噘着嘴，拉住穆天音的衣袖，使劲摇晃。
穆天音瞧她一眼，坐在一旁淡定看书：“不用如此急躁，以你的资质，应当能顺利通过。”
白安安转了转眼珠子，她做这身体时，自然考虑了灵根。
毕竟修士还是要看天赋的。
她在魔界，其他不好说，就是这小手工比较厉害。
做出来的傀儡，几可乱真。连魔界魔尊都看不出不对劲来。
她微微眯起眼睛，瞄了一眼穆天音，不无得意。她多厉害，连穆天音都瞧不出来。
穆天音似有所感，抬眸看过来，“有事？”
白安安摇摇头，露出天真的模样：“没事呀，师姐，你怎么了？”
穆天音定定瞧她一会儿，摇摇头：“没什么。”
穆天音同意让白安安做她弟子，自然早做准备。
白安安年龄到底大了些，不如宗门里那些出生起用灵药培养出的孩子。
想到替白安安洗髓伐经的灵药还缺一味特殊药材，她回去之后，就将任务交给小弟子翟安易。
翟安易行礼之后准备离开，才刚走到门口就被穆天音叫住。
她坐在榻上，气质淡然出尘，茶色眼眸波光凝而不动，浑然不似凡尘中人：“等等……”
翟安易连忙回身，恭敬道：“师尊还有什么吩咐？”
穆天音淡淡道：“记得回来时，带一串糖葫芦。你师妹爱吃。”
翟安易登时抬头，错愕望着她。
他不是最小的弟子吗？
哪里来的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