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安的计划很简单,先混成杂役弟子,然后在穆天音巡视五峰那几天,寻机会搭上她。
因为整个明心城,只有安祁峰的某些杂役弟子才没有纪录在册。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穆天音是正道魁首,明心城自然是名门大派。
天下凡人,皆以进入明心城,成为明心城弟子为荣。
而那些没有灵根,或者灵根薄弱的,则另辟蹊径,选择成为杂役弟子。
以往,不是没有杂役弟子得贵人青眼,然后得以成为明心城的正式弟子。
于是那些在凡间身份尊贵,却没有天赋的凡人,就会带着自己的侍从成为杂役弟子。
粗活重活,让侍从去做,而他们自己,则另想办法修炼。
安祁峰的管事不知道吗?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为了稳妥起见,白安安遮掩了容貌,直接混进了杂役弟子的队伍。
阿黄在后院洗着衣服,好奇地看着着坐在一旁择菜,遮住半张脸的白安安:“你是谁啊?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白安安抿唇一笑:“我是最近新来的。”
阿黄也就随意一问,并不放在心上。
杂役房鱼龙混杂,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她也并非全部都记得。
“阿黄!”
阿黄抬头一瞧,是自家主人在叫她,不由地和白安安挥了挥手,急急忙忙起身迎了过去。
阿黄的主人,身着褐色短打,长得眉清目秀,身量未足,只有十三四岁。
正是白安安之前在后山遇见的少女。
那少女看了白安安一眼,没有注意,领着阿黄转身走了。
像这种主仆组合,在杂役房里并不鲜见。
主人占着一个杂役弟子的名额,粗活则由自家仆从去做。
白安安挑唇笑了笑,垂眸盯着自己指尖。
在魔界,力量才是一切,不然就像这些仆从一样,被人踩在脚下,利用至死。
忽然,她察觉到一丝灵力波动,心中不由一动,视线隐隐朝着那个方向望去。
是了,现在是月初,是穆天音化为守山弟子,巡视五峰的日子。
想到这里,她顿时将手上的水珠甩干,整了整衣领,漫步朝后山的方向走去。
白安安挎着篮子,穿花拂柳,走到一条清澈的小溪处。
她将竹篮放下,跪坐在溪水边开始清洗自己的脸。
她这身体容貌太盛,太过招人。
入了杂役院,恐怕多生事端。
于是平时,她便用一半头发挡住脸,另一半则用灰黑抹黑,盖住莹白的肤色。
此刻遇见穆天音,她就没必要遮掩容貌了。
她手指抚在自己衣领处,对着清澈的水面,嫣然一笑。
于是等穆天音翩然而至时,看见的就是衣衫半解,纤腰楚楚,赤足正要踩入水中的纤瘦少女。
白安安似乎察觉身后动静,蓦然回头一望,看见一个身体修长,面目普通至极的女修士,不由咬紧贝齿,露出受到惊吓的表情。
她扭身,面朝着穆天音朝身后溪水倒去,手指猝然松开,任衣领越发滑落,噗通一声落入水中。
白安安知道穆天音没那么好心过来扶她,所以一开始就没打这个注意。
她如愿落入冰冷的溪水中,看到穆天音皱眉看着她,不由地微微抿了抿唇,露出一个倔强的表情:“是他叫你来的吗?你回去告诉他,我白安安就是累死在杂役院,也不会从了他的!”
穆天音看见这少女的容貌,心中原本平静无波,耳中乍然听到她的名字,不由微微皱起眉毛:“你叫白安安?”
白安安垂下眼来,掩饰住闪烁的黑眸。
穆天音走到溪水边,居高临下俯视她,淡淡道:“上来。”
白安安坐在溪水中,长发湿漉漉的黏在优美的锁骨上,她衣裳滑落,肩膀,双腿都□□着,毫无遮挡地呈现在穆天音的眼前。
她睫毛颤了颤,脸上浮现两片薄薄的红晕,别扭地对穆天音道:“我、我的脚扭了——”
穆天音挥袖,直接一道灵力将白安安拽上岸来,可谓毫无怜香惜玉之情。
白安安蓦然被她拽到岸边,登时手脚发软朝着她的方向倒去。
穆天音皱眉,本来想躲开,胸口忽然沸腾起来,让她身形滞涩。
白安安如愿以偿落入她的怀中,垂眸一笑。
说起来,也要感谢她那好徒弟。
玄阴血,本来就是她的东西。
穆天音的心脏处还留有她一丝玄阴血,简直就是向她敞开破绽。
有那一滴血在她心中,她可干的事情可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