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安手指伸出,试探性地揪住穆天音垂在她身侧的白衣,然后慢吞吞地,重新翻过身来,投入穆天音的怀中。
手指顺着衣袖,沿着落在穆天音纤细的腰身上。
她就这么搂住穆天音,呼吸渐渐平缓。
片刻,穆天音垂眸一瞧,便见少女搂住她的腰,将小脑袋埋入她的怀中,睡得正香。
穆天音手指微微动了动,再次抬起手来,落在她的颊边。
她嘴角有淡淡笑意,茶色眼眸中倒映着月色,眸光柔和。
她替白安安拂去侧脸上的碎发,像是叹息一般轻声道:“好好睡吧。”
在她怀中,本该睡着的白安安,却骤然睁开眼睛,双眼弯起月牙似的弧度,狡黠一笑。
白安安笑了笑,蹭了蹭穆天音的腰,然后调整位置,让自己更舒服一分。
鼻尖,是穆天音身上特有的冷香,十分好闻。她闻着那道冷香,不知不觉竟真的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第二天醒来,穆天音已经不在房中。
后来一连几天,白安安都夜夜‘睡不安稳’,使得穆天音不得不屡屡来她房中陪她。
穆天音虽陪着她,却总是呆到快要天亮的时候就离开。没有一次例外。
是以,白安安对于这一切,是‘毫不知情’的。
再一次好眠醒来,白安安伸展四肢,伸了个懒腰,侧身看见桌上放着的早点,挑了挑眉。
她下床,趿拉上拖鞋走过去,简单洗漱过后,随手拿起早点咬了一口。
今天是菌菇馅的包子,味道十分鲜美,也不知道是不是翟师兄做的。
白安安咬着包子出门,发现今天院子里安静的很。
翟安易不在,穆天音竟也不在。她另外两个弟子,一个关在禁地,一个听说外出游历,偌大的院落,竟只有她一人。
白安安眼珠子转了转,慢悠悠回房,不多时,便拿着个绣着莲花的香囊出门来。
她手指抚摸着香囊上绣着的白莲花,手指倏地探在鼻尖闻了闻,满意地笑了。
出了房门,无意间瞥见院门口有两道矮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她眉毛一挑,抬眸看去,便见温静娴和阿黄窝在院门口角落,小心翼翼朝这里探出脑袋。
温静娴看到白安安,登时伸出双手,欣喜地朝她挥了挥:“安安!是我啊!温静娴!”
白安安侧头隐隐笑了一声,然后侧过脸来,佯装好奇地走过去:“郡主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啊?”
温静娴觍着脸搓着双手,讨好一笑:“叫什么郡主呀!生分!叫我温师妹!”说着,她直起身子,试探性地伸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不过被白安安敏捷躲过去了。
白安安小心翼翼瞧着她:“郡主姐姐,你这么笑,安儿害怕。”
温静娴的手连同脸上的笑容都登时僵住了。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这个……安安啊,你说之前,我对你怎么样?”
白安安眯了眯眼睛,然后骤然一笑:“郡主姐姐待安儿,那自然是很好的。”
“这就好这就好。”温静娴搓着双手,笑得一脸和气,“你还没吃东西吧?我给准备了点吃的。”
眼瞧着小伙伴一秒飞升,抱上了穆城主那根大腿。这叫什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呀!她可得扒好白安安这根大腿,以后就可以凭借着跟白安安的关系,在山上横着走了!
温静娴想着这些,脸上笑容越发谄媚。
跟着一起来的阿黄简直没眼看,一脸歉意地望着白安安,却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翟安易练完剑,经过禁地,心里头想着小师妹的事情,想着先跟大师姐通个气才好。于是他便再次顶着守卫弟子的视线,自以为隐匿,实则破绽百出地溜了进去。
“大师姐大师姐!”才刚刚迈入禁地,翟安易便咋咋呼呼地叫嚷起来,惊的山上的飞鸟扑啦啦飞了一片。
宋绮玉一身素袍,无奈睁开眼睛,看向风风火火跑来的翟安易。
“翟师弟,这里是禁地。”她出声提醒道,温润的声线里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
翟安易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一点也不在意大师姐的冷脸,一脸八卦对她道:“你猜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
宋绮玉瞧他一眼,含笑道:“你又捉弄什么人了?还是十长老又闹出什么笑话?”
翟安易不服气地瞪圆眼睛,控诉道:“大师姐!我在你眼里,是那么惹是生非的人吗?”
宋绮玉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哼笑一声,“你说呢?”
翟安易立刻如被戳破的皮球般泄了气,他暗自咕哝一句。可惜宋绮玉并没有这个兴致听八卦,让翟安易憋屈的不行。
见大师姐并没有继续追问,翟安易一颗八卦之心根本按捺不住,于是脱口而出:“好了好了,我说还不行吗!”
他左右瞧了瞧,凑过去,压低声音,鬼鬼祟祟道:“我怀疑师尊未婚生女!”
宋绮玉听了,半晌都没回神。
一会儿,她恢复思绪,啼笑皆非:“小师弟,你这又是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师傅修的是无情道。”
翟安易眨巴一下眼睛,认真道:“大师姐,这个我没忘。”
他继续小声说着自己的猜测,“你想想啊,师尊都几千岁了,这么多年,难免就有那么几天忽然想岔了。见人家儿孙满堂,自己却形单影只,就一时想不开,跑去找个野男人生了个孩子?”
宋绮玉简直被他气笑了,忍不住皱眉道:“我觉得你近来是不是太闲了?有空想这些有的没有的。”
翟安易连忙赌咒发誓:“大师姐你别不信!小师妹就是证据!”
宋绮玉登时愣住,迟疑道:“小师妹?”
翟安易连连点头,特别认真:“对啊!师尊对小师妹可好了。你还记得不?上次我跟你提的,师尊都还没收徒呢,就惦记给她买糖葫芦。”
“不仅如此,师尊还还叫我做早点呢!还把她常戴的那根簪子送给了小师妹。”翟安易不管宋绮玉心情如何复杂,继续倾诉,“说真的,师尊待小师妹真的亲如女儿。我跟了师尊那么久,第一次看见她笑得那么开心。”
宋绮玉简直匪夷所思,怔怔瞧着他。
她的师尊,是山巅上高洁的白雪,是她心中始终高不可攀的一轮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