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萋萋尴尬地收回眼,无意瞥见小榻之后的那扇白玉坐屏,双颊顿时红了个透。
她不曾想,原来隔间内的屏风竟是留做此用。
她顿时窘迫又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却被男人的大掌一把按住了腰肢。
“别动!”
男人低哑隐忍的声儿裹着滚烫的热气扑入她的耳窝,带来丝丝痒意,惹得柳萋萋微微颤了颤。
下一刻,她仿佛感受到身下似有什么东西咯到了她,一时脱口而出:“侯爷,您怎得在腰间藏了一把匕首……”
硬得她难受。
孟松洵看着她平静地说出这番惊人的话,不知她是有意还是真的没发觉。
他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她的脖颈,其上有几点红痕,若雪夜盛开的梅花,格外显眼,正是他昨夜失控所为。
他却是闭了闭眼,努力稳着愈发粗沉的呼吸,再次看向木台之时,那双若幽谷般深邃的眼眸浓沉了几分。
看来这飘散在空中的香还有强烈的迷情之效。
他转而看向神色如常的柳萋萋。
然这香似乎只对男子有效。
这红襄馆为了揽客着实是不择手段。
因沁玉身份不同,一舞毕,开出的底价便足足有二百两。
媚香虽已逐渐散去,但仍被媚香影响却不得发泄的客人们,顿如饿狼一般,盯着木台上如谪仙一般美的女子,似不得立刻扑上去将人拆骨入腹。
竞拍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工夫,最后沁玉以一千三百两被其中一个隔间的人所得。
那是个油头大耳,大腹便便的男人,应是已至不惑,他那堆着横肉的脸上,一双绿豆大的眼睛散发着精光,色眯眯地盯着沁玉瞧。
面对如此令人作呕的男人,沁玉却是无动于衷,她不曾笑脸相迎,只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似是早已熟悉了这一切,默默坐在了男人身旁,任他将脸凑过去,一亲芳泽。
或是柳萋萋的目光太过灼热,那厢被男人抱在怀里的沁玉抬眸看来,在与她对视的一刻,先是一愣,随即抿唇笑了笑。
那笑容意味不明,掺着悲凉,自嘲,无奈,亦有种认命之感。
柳萋萋心下的滞涩因着沁玉的那抹笑而堵得严严实实,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厅堂,她骤然有些喘不过气,脑袋一阵阵抽痛。
已许久不犯的头疾竟在此时开始发作。
木台上,主持竞卖的女子命人拿出一个三层的木盒。
打开盒盖,里头赫然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香丸。
不必猜也能知道,这便是他们必行的目的,那令京城达官显贵竞相追捧的婴香。
只听台上女子道:“诸位贵客不曾拍得沁玉姑娘也无需觉得可惜,只消拥有此香,亦可于梦中与瑶池仙子相会,得偿所愿。此香三十两一枚,此次备货充足,共有八十余枚,无需竞拍,只消在木牌上写上数目,递给侍女即可,不过每位客人至多只能购置六枚。”
孟松洵闻言瞥了眼桌上的木牌,那厢的贾洹已是快一步拿了起来,他向来是个上道的,提笔在木牌上写下了一个“陆”,旋即笑嘻嘻道:“这六枚婴香,便当是下官送给侯爷的,小小心意,望侯爷莫要嫌弃。”
“贾大人可真是回回都极趁本侯的心意啊。”孟松洵薄唇微抿,“却之不恭,那这份礼,本侯便收下了。”
“侯爷说得哪里话,这都是下官的分内之事。”贾洹顿了顿,又道,“这天色已晚,明日又刚巧值休沐,不若侯爷今夜便歇在此处,如何?”
“好啊。”孟松洵爽快地答应道。
说罢,他低眸看向怀中人,“我家美人觉得如何?”
“一切听从侯爷安排。”
柳萋萋强忍着剧烈的头痛,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她知道,孟松洵之所以选择留在这红襄馆,大抵是为了调查婴香之事,她不想让自己拖了孟松洵的后腿。
她站起身,却因着一阵眩晕,险些摔倒下去,被孟松洵一下稳住身子,“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没有。”柳萋萋摇了摇头,“只是……有些腿麻了。”
她话音方落,便被男人打横抱了起来,看着她略有些苍白的面色,孟松洵剑眉深蹙,转头对贾洹道:“烦请贾大人帮忙安排一个清净的屋子。”
“是,是。”
贾洹连连点头,拉了一个过路的婢女,道了两句,那婢女颔首,往这厢而来,“请贵客这边走。”
孟松洵闻言一把拂开轻纱,阔步出了隔间。
柳萋萋难受地倚靠在他怀里,只觉脑中混沌一片,方才走了几步,却听身后蓦然传来极其熟悉的声儿。
“来这红襄馆还自带美人,侯爷好雅兴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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