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没良心,你是根本就没有心。”说完凌秋抬起右手开始一根根的去掰秦暮阳的手指。
他脸上露出决然的惨笑,已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状态。
秦暮阳脸色大变,用力钳紧了手中的力道,气不打一处来,他心里隐隐已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凌秋一直在半空中挣扎,秦暮阳伸出左手一把拉住凌秋的右手,身体用力向上一拉,耳畔处猛的传来“咔嚓——”一声响。
随后凌秋张嘴发出一声惨叫声,那两条纤细的手臂直接被秦暮阳拉脱臼了。
一股铁锈味从喉咙里传来,凌秋双手疼得发麻,已经无法再动了,他绝望的放弃,仍由秦暮阳把他拉上去狠狠地扔在地上。
秦暮阳表情阴霾的回过头,发现病房门口站了好几个人,他眼神一冷,低沉怒吼:“都给我滚出去!”
站在前面的男医生想进来劝一劝,刚迈出腿就被吼了出来。
心跳紧张到加速,这年轻人的威慑力可真够可怕的。
一旁的小护士帯着男医生一拥而散。
外人一走,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安静,秦暮阳看着凌秋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心里上火,嘴上嗡声嗡气的说:“两条手断了吧。”
秦暮阳见凌秋不说话,视线转移到他两条纤细的手上,就这样的手,果然一扯就断,不过谁让他不听自己的话。
他要是好好的不挣扎,手也不至于就断了。
现在好了,身上全是伤。
他不想让凌秋死,至少不是看他从他眼前跳下去死,他是他秦家的人,要死也是死在秦家,死在他手上。
他弯下身将浑身无力将近“瘫痪”的凌秋给抱起来,然后在他没有丁点血色的唇上吻了一下。
“在床上坐着,我喂你吃馄饨,应该还没有凉。”
秦暮阳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边抱着凌秋一边捡起地上洒出汤汁的馄饨。
凌秋脸上的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浸湿了秦暮阳胸口的衣裳。
秦暮阳以为凌秋是因为疼才哭的,毕竟以前打他的时候,他也只是这样一声不吭的像个哑巴一样哭。
把人放回床上后,秦暮阳端着馄饨用勺子舀了一个喂到凌秋嘴边。
“吃吧,还是热的。”
放太久的馄饨,皮儿已经烂了,只剩下中间那块儿肉,不过味道还是香的。
凌秋抿紧两片毫无血色的唇瓣,不张嘴也不说话。
秦暮阳拧紧眉,伸出一只手掰开他的嘴,逼他吃,凌秋伤口流出了血,张嘴发出一声呻吟时被秦暮阳塞进了一口馄饨。
馄饨已经放凉了,吃进嘴里有些温热,肉末的腥味逼得他想吐。
秦暮阳见他吃进去后,满意的牵扯了一下唇角,但他还没来得及“夸奖”凌秋一句,他张嘴就吐了出来。
馄饨皮馅带着淡黄色的胃酸和刺眼的血。
秦暮阳抽了一口气,把手中的碗放在一边,去按呼叫铃。
“怎么了?是胃不舒服吃不下东西?”
凌秋心脏疼得厉害,身上其他伤一对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想死死的揪住心口处的那层衣服,可双手脱臼连抬起都力气都没有。
这一刻,凌秋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恨秦暮阳,恨他轻而易举的就夺走他视如命的宝贝,他也恨自己,恨自己这颗心还会为秦暮阳而疼。
为什么疼啊?是嫌他不够残忍,还是怪自己不够愚蠢?
秦暮阳假惺惺的把他拉上来,又把他抱在床上哄他吃馄饨的举动让他感到恶心。
他开始讨厌起他爱了十多年的男人了,不止是讨厌,还有恨。
喜欢秦暮阳这些年他得到了什么?他付出了一切,尊严,孩子,还有他半条残喘苟活的命,可秦暮阳拿什么给他了?他连放自己一把都不肯。
他在想,秦暮阳为什么要把他拉上来,是因为他伺候他舒服?还是说自己这惨败的身躯还能再供他操几次?秦暮阳又想钳住凌秋的下巴喂他吃东西,可喂进嘴里后又会立马吐出来。
秦暮阳知道无法了,凌秋吃不进去东西只能输营养针,不然他会死。
秦暮阳见医生和护士迟迟没来,他冲出门外一把揪进医生,恶狠狠的往床边推:“给他看病输液。”
房间里一股酸臭味儿,走近后还能闻到一丝血腥味,医生颤颤巍巍的掀开凌秋身上被血浸湿的衣服。
伤口已经裂开,这还得再缝线,医生瞟了眼一脸阴沉的秦暮阳。到了嘴边的提醒咽了回去,注意事项给他说了也是白说,何必浪费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