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秋摁住门把打开房门,他想要快点逃离这个地方,帯着他的宝宝去一个秦暮阳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还未出去,迎面走来几个护士和医生。
凌秋以前看着他们,觉得是白衣天使,可现在却觉得像食人的恶魔。
他被逼的步步后退,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到他面前,冰冷说道:“手术室已经安排好了,走吧。”
凌秋曾有过许多自欺欺人的念头,一半信一半不信,他们如此单薄,像无数个一戳即破的泡沫,拥堵着,争抢着,要替他遮掩那一件最惧怕发生的事情,可是如今被人用针给戳破了,一个接着一个脆弱的消失。
秦暮阳是真的要带他去引产,打掉他六个月的孩子。
前面已经被人堵得严严实实,他无处可逃。
他身形憔悴,下唇淌血,凌秋用力的捂住肚子,身体颤抖,泪珠一颗一颗从眼角滚出来。
他回头小心的看了眼站在他身后的秦暮阳,他还是一如既往,眼神帯着嘲讽或是冰冷。
但凡秦暮阳有心,都不会忍心拿掉他的孩子。
凌秋猛的跪在秦暮阳面前,肚子太沉重,弯下身的时候十分费劲,凌秋朝着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哽咽道:“我求你,暮阳我求求你,不要拿掉我的孩子。”
他知道秦暮阳一向厌恶他这幅窝囊的样子,可如今他别无他法。
见眼前的人无动于衷,凌秋拖着沉重的身子跪到秦暮阳身边,一边磕头一边嘶声求道:
“暮阳,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宝宝,再等四个月等他出生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让我去死也好!”
额头传来灼热的疼痛,地面一块儿已经被染红了,凌秋却似乎感觉不到疼似的一遍又一遍的磕。
在磕头的闷声中,秦暮阳冰冷的声音从头顶处传来。
“凌秋,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肚子里孩子的心。”秦暮阳缓缓蹲下身,掐住凌秋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直视他额头上的伤,“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大老远的去找你,又把你帯回来演三个月的戏?凌秋你应该庆幸你的肚子能怀种,不然你早就被我打断两条腿了。”
秦暮阳这一句,就如一把刀斩断了凌秋所有残存的念想。
凌秋浑浑噩噩的回忆着,追溯到了秦暮阳去接他的那一晚。
他说,我帯你回家。
他把他帯回家细心的照顾他,小心翼翼的喂他吃饭,陪他看电视,拥着他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