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还算好，等到其他演员陆续进组, 大家相互间熟了起来, 姜肆就更郁闷了。
楚宥虽然说是制片人, 但姜肆不想他太累, 大部分工作还是都放了出去，比如说选角就交给了佟瑞渊和专门的选角导演。这部电影虽然关注度很高, 但是考虑到题材小众, 主角以外的戏份不多, 也算不上什么好饼, 所以佟瑞渊他们选的大多是比较没名气的新人演员。
新人演员省钱，需要调/教的地方就多，佟瑞渊本身经验不足, 姜肆又不可能搭理他们，重担只能落在楚宥身上。
但姜肆实在想不明白那几个狗屁新人怎么就那么多问题要问, 一口一个“楚老师”、“前辈”喊得不要太甜，净往他宝贝身边凑。
这日姜肆进休息室, 楚宥正坐在沙发上和剧组里饰演他学生的男生对戏。一言不发地站旁边等着, 姜肆先把外套脱了搭在椅背上, 衬衫袖口卷起, 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
一段戏对完，男生似乎还想再和楚宥闲聊几句, 然而一道不悦的目光直直刺过来，男生如芒在背，乖乖把楚宥身边的位置让开了。
“来了？”楚宥也抬起头对他笑了笑。
姜肆走过去, 先弯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才坐下，“想我没？”
楚宥扫了他一眼，微微点了头，又去望还站在一边的男生，“小卢还有没有问题？”
卢云飞欲言又止，看到姜肆搭在楚宥肩膀上的手，感觉又被刺了一下，立刻摇了摇头，“没了，谢谢楚老师。”
“不客气。”
卢云飞鞠了一躬后离开了楚宥的休息室。
等门被关上，姜肆屈指挠了挠楚宥的下巴，“趁我不在撩人，过分了啊。”
“有吗？”
“你刚刚和那人说什么？”
“说他演得不太好啊。”
“但是笑容很可爱，能感染到你。”姜肆模仿他的语气和眼神，目光平静真挚，嘴角微扬，很有那个感觉。
文艺的说法就是在人失望之时给予几滴沁凉山泉聊以慰藉，但不足够缓解干渴，反而容易让人愈发躁动。
楚宥微笑着摊开手，“你不能因为撩到了你就认为我在撩别人。”
姜肆想了想，把人搂进了怀里，“这么说确实不怪你。”
楚宥靠在他肩膀上不动了。
“累了？”姜肆低头亲吻他的发丝。
“嗯，有点。”楚宥叹了一口气，“剧组几个年轻演员天份一般。”
“给他们请表演老师，好不好？”姜肆说，“你别管了。”
“表演老师不一定靠谱。”楚宥抬起头，“要不姜影帝帮我分担点？”
“我？”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算了。”楚宥摇头，“估计你会把人吓坏。”
姜肆笑了，“我这么可怕？怎么不见你怕我？”
“因为你对我还算温柔？”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楚宥又说起了几个配角的事情，“小卢和温瑜悟性都一般，但是很努力，我能帮就尽量帮一点。至于尚策……”
“那小子我看着特别不顺眼。”原本坐在一边埋头刷web的慕婉忽然插了一句。
一般只要姜肆在，慕婉就没什么事情干，不过姜肆不会每时每刻都在剧组，这时候她才能发光发热。
“我觉得他对我哥态度不行，上次我哥指点他，他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有这事？”姜肆皱眉，“要不把他开了？”
“你别太霸道。”楚宥立刻反对，“年轻人心高气傲很正常，他演技还是不错的。”
“‘尊敬楚老师’应该是我们剧组的铁律，违规就该被开除。”姜肆抬手比划，“明天做个横幅挂出去。”
“瞎说什么呢，那我和他的对手戏怎么办？我可不想重拍。”楚宥哭笑不得，“放心，没人能欺负我。”
姜肆哼了一声，“谅他们也不敢。”
“欸，其实我难得见到不喜欢我哥哥的人。”慕婉说，“所以那小子很奇怪。”
“可能是因为我的性取向。”楚宥猜测。
“但是他看姜哥……”慕婉一愣，忽然摸了摸下巴，“他不会是姜哥你的粉丝，或者喜欢你吧？”
“？”
“对啊，我说他这种有点小名气的怎么会来这个剧组，没准是冲着姜哥你来的！”
楚宥愣了愣，跟着一脸恍然大悟地看着姜肆。
姜肆：“……”
把怀里人揉吧揉吧，姜肆警告慕婉，“小姑娘别乱说话。”
“我觉得小婉说得有道理。”楚宥拍掉姜肆的手，“我以前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你长得帅又有钱，在娱乐圈这种地方，应该多得是送上门的人？”
姜肆缓缓靠在沙发背上，眉梢扬起，“如果有，你会不会吃醋？”
“当然。”楚宥耸肩。
“你会个屁。”姜肆捏着他的下巴咬牙切齿，“你根本不在乎。”
“瞎说，你找一个小情人试试，你看我还要不要你。”
“……”
“所以，有没有？”
“你看我眼里除了你和赚钱养你，还有别的？”
“我在问有没有人勾引你。”楚宥翘了翘嘴角，“你不会上钩我知道。”
姜肆还是摇头，“不拍戏的话，一般人见不到我。”
“唔……”
“你以为别人想见我一面很容易？”他捏了捏楚宥的脸蛋。
楚宥笑了，手掌覆上对方的手，“也对，毕竟你是我男人。”
你就该，围着我转。
***
“楚老师和姜老师感情真好啊……”
一日姜肆和楚宥的对手戏，卢云飞站在场边，很感慨地对尚策说着，心里有点酸溜溜的。
他和尚策是表演系的大学同学，又在同公司，所以来剧组前就认识。不过尚策家里有点背景，走得一直比他顺，这次能看到对方他还挺意外。
“嘁。”尚策闻言冷哼一声，“被包养的小白脸。”
“别这样说。”卢云飞皱了皱眉，“姜老师对楚老师特别好，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天真。”尚策睨着他，“娱乐圈能有多少真感情？何况姜肆还是m.x的总裁。”
瞥了一眼楚宥，他说，“看得出来姜总对这位上心，但顶多就是一时半会，迟早会腻的。”
尚策自己叔叔就是娱乐公司老总，缠在他身边的艺人一拨接一拨，宠的时候要什么给什么，等新鲜感过去了，连见他叔叔的面都难。
卢云飞不说话了。
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尚策打趣道，“我看你长得也不错，要不去试试勾引姜总，指不定明天楚宥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你瞎说什么？”卢云飞的脸涨得通红，“楚老师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噢……你喜欢楚宥是吧？”尚策洞察力很强，一眼就看穿了卢云飞的心思。
卢云飞顿时支支吾吾起来。
“不然你也可以试着讨好楚宥嘛，虽然比不上姜总，但是到他这个位置了，也能提点提点你，对吧？”
卢云飞死死地瞪着他，拳头用力捏紧。
“别生气。”尚策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好好想想，说不定我们可以合作呢。”
***
“宝，你好像有点感冒。”姜肆担忧地摸了摸楚宥的脑袋，“要不要休息半天？”
楚宥摇头，“下面一场雨戏，推迟了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拍。”
“可你这个状态淋雨……”
“没那么娇贵。”楚宥拿掉他的手，“不准消磨我的意志。”
姜肆愣了愣，道了一声好。
所谓的雨戏带了十足狗血的成分，两人需要在雨中争吵、表白、甚至热吻，这场重头戏大家期待已久，都想一鼓作气拍下来，推迟确实不合适。
“为什么和我在一起了还去和女生相亲？”
姜肆把楚宥推在墙壁上，压抑着愤怒质问对方，雨已经开始下了，淅淅沥沥地在男人的衬衫上洇出水痕，沿着他因为忍耐攥紧的指节滴落。
“你和我不算在一起吧。”楚宥平静说着，眼镜片上水雾弥蒙，但依旧可以看清他眼底飘忽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