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的所有人都被吓傻了！
姜肆大名在外，他们早就听说这位新任影帝脾气不好难伺候, 但都以为顶多是耍个大牌, 谁能想到他竟然肆意妄为到这个地步！
几个女孩子的眼泪都被吓得憋了回去, 惶恐地环顾四周, 生怕突然有警察冒出来把人给捉了。
徐军元也害怕，但是姜肆偏要他说话。
“怎么样？试镜成功吗？”
他敢说不成功？！
姜肆就拿着枪站在他边上！空包弹五米内也是能要人命的！
楚宥面无表情地看着姜肆又走了回来, 挑起枪套地把枪又放回了他腰间, 忽然抬手按住了对方的手腕。
“嗯？”姜肆抬眸看他。
“一会儿有空吗？”楚宥说, “我们谈谈。”
***
因为剧集里有要求军官训练的镜头, 剧组特意模仿军官院校布置有靶场。
楚宥偶尔下戏了之后会来这里练习握枪的姿势，以及一些拍摄中需要用到的造型。
剧组使用的枪是高仿的勃/朗/宁手/枪，十分逼真, 沉甸甸的一把握在手里，如果操作不好拍摄的时候手就会一直抖, 非常影响观感。
楚宥伸直手臂对着靶心瞄准开枪，子弹飞速钻进了九环以内, 他顿了顿把手放下去, 随即加快抬手速度果断开枪, 子弹偏移到了六环左右, 手臂也微微有些发抖。
“练这个做什么？”
一个声音适时响了起来，随后楚宥就察觉到有人靠近了他的身后。
“你在这里站了多久？”楚宥没有回头, 继续举着枪练习。
“十来分钟吧。”男人贴近他的后背，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这里转换的时机稍微有点不对, 从腰间拔出，身子和手臂一起转，腰固定的时候手也停下来……”
楚宥的手被他握住，整个人被笼罩在他怀里，对方另一只手搭在他腰间的皮带上，带着他把枪从枪套子里拔/出来，然后快速转身直指靶心，动作一气呵成，楚宥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也被摁住了——
“砰！”姜肆在他耳边低声学道。
正中红心。
“会了吗？动作要领就是这样。”姜肆说，“你的姿势本来就好看，只要腰和手臂再协调下就完美了，拍戏用足够。”
“是吗？可我想要更准一点。”楚宥没有回头，反而淡淡地笑了笑，又开了一枪试试准头。
“是不是觉得哥今天很帅，所以也想和我一样？”姜肆调笑着，把手放了下去，两只手都放在楚宥的皮质腰封上摆弄，“你这腰带是不是勒太紧了？怎么整得这么细？哥一只手能全部圈过来，你看……”
正低着头嘟囔，姜肆的脑门上忽然抵上了莫个坚硬且有热度的东西。
楚宥终于回头看他了，虽然同时用枪瞄准了他的脑门。青年眉梢微扬，黑眸清透，“松手，然后走开。”
姜肆默默地举起了双手。
……
楚宥放下枪，褪下白手套搭在一边的桌角，转过身面向姜肆。
男人伸开两条长腿倚在了一旁的栅栏上，正抱着手臂看着他。
不得不说对方的脸十分优越，而且和自己不是同一挂的，是极具冲击性的英俊相貌。棱角分明，五官立体，一双隼眼锐利而深邃，不笑时压迫感十足，勾起唇角的时候则多了几分肆意懒散，洒脱自如。
而他此刻定定地注视着自己，目光温柔而深邃。
楚宥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对姜肆的态度过于冷淡了，不论其他，就冲着这次对方帮自己的忙，他就理应对他心怀感激。可他偏偏又没法弯下腰板像对待郑旭那样对姜肆，十几年的心结到底还是很难消除。
还有最重要的，由于姜肆与记忆里反差过大，楚宥难以确定对方的心思，这让他不得不小心提防，以免重蹈覆辙。
“怎么？”姜肆抬起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看着我发什么呆？”
浓长的睫毛一颤，楚宥随即收回了目光，神色如常，“今天……谢了。”
“不客气，小事而已。”姜肆抬手，想起刚才的事情反而狠狠皱眉，“刘鹤居然动过用这种手段害你的心思，死不足惜。”
楚宥察觉到他语气里的狠戾，联想到今日他在大庭广众下替自己出气的嚣张之举，心里疑惑更甚，但是他接着开口了：
“不过你胆子也够肥，竟然能想出这种主意。”姜肆轻笑了一声，对楚宥点了点头，“小家伙不赖，男人该有这种狠劲，不过也要注意安全。这次若不是我在，你那经纪人只怕不会同意？其实他说的也没错，爆炸戏危险性太高，以后还是要小心谨慎。”
楚宥瞥他一眼，没反驳。
其实他们二人都各有自信，姜肆确信自己在场楚宥便不会出意外，而楚宥相信自己的爆破戏经验足以驾驭这一场戏。不过二人都没点破。
“后面你们打算怎么办？”姜肆问，“舆论好说，但如果警察真追究起来，刘鹤恐怕还是能洗干净关系，必须要做点文章。”
姜肆拿出手机，“不知道你那经纪人有没有办法，我这块儿认识几个人，到时候可以……”
“不必了。”楚宥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异常果断。
“之后的事情我的经纪人可以处理，不需要再麻烦姜老师了。”楚宥望着他，“但是我想问你，姜肆，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姜肆没说话，抬眸定定地看着他。
“我很感激你的帮助，但如果你认为可以通过这个获得某方面的回报，对不起……”
“不要你的回报。”姜肆轻声道，嘴角勾着抹笑，看似对他的冷淡浑然不在意，“你以前不是挺讨厌我么？而且我做了不少事惹你生气，你就当我在赎罪，从今天以后正常面对我，行不行？”
眸子微闪，他低沉的嗓音里多了分迟疑，“……希望与我的接触没有让你太厌恶？”
楚宥抬眸与他对视，黑色的眼珠如同玻璃一般清澈透明，即便是听了姜肆这段话，他依旧情绪平静。
姜肆也望着他，目光深邃如夜，仿佛要把他整个人吞噬。
“姜肆。”薄唇微动，楚宥再次说话了。
“你喜欢男人？”
“不……”
听到这话，姜肆下意识脱口而出，随即皱起了眉头。
他喜欢男人？应该不是。
楚宥听到他的回答全无意外，甚至有种不出所料之感，“我看也是这样。”他说，“作为朋友的话，你不必对我这样好，也不要再对我做出某些举动。”
顿了顿，楚宥意有所指，“那样对我来说是冒犯，而且很容易引起误会。”
看着对方越皱越紧的眉头，他说出了心里最后的话，“以往，我确实对你有些偏见，但我答应今后会和你好好相处。片酬我找徐导按最高的给你，欠你的人情我也会找机会还，希望姜老师届时不要推辞。”
压在心口的话终于全部吐了出来，楚宥心里一松，起身打算回去，结果路过姜肆的时候还是被捉住了手腕。
偏头看向对方，他看见了姜肆脸上重新带上的笑意，仿佛刚才的眉头紧锁只是错觉：
“抱歉，我没谈过恋爱所以才会想问题想这么久。”他望着楚宥，“虽然不知道你以前对我有什么偏见，但是既然你说了要好好相处，最起码也要真把我当朋友，别老是跟哥客气。片酬按我们之前说好的来，我一点都不觉得亏，今天也说了是举手之劳，你不必放在心上，大不了请我吃顿饭就算过去了。还有就是……”
手指在对方的手腕上摩挲一下，姜肆站直了身体，他比楚宥高上几公分，骨架又大，站得近得时候要微微垂着眼帘才能看到对方的眸子：
“虽然我刚刚说不喜欢男的，但这和喜不喜欢你又没多大关系。”
他把楚宥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心口，目光攫住他不让他逃离分毫，好听的嗓音里含着笑意，“哥没谈过恋爱，没喜欢过人，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滋味，但是唯独看到你这里就痒得厉害，你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吗？”
***
“网上我已经把剧组爆炸的新闻散布出去了，小婉拍的那段视频很清楚，估计没多久粉丝就要炸。”
郑旭坐在电脑跟前，把拟好的通稿给楚宥看，又调出来那段视频从头拉到尾，“剧组的反应相当给力，姜影帝的出场也恰到好处，一看就是事故，没跑了。”
“嗯。”楚宥点点头，“关注度够了。”
“岂止是够了！绝对要爆了！”郑旭摩拳擦掌，“一个爆炸事故，一个影帝客串，再加上你这段酷帅的跑毒视频，想不火都难！只是难为吴赫熙了，网友不认识刘鹤，他必须得背锅挨骂，呵呵。”
他说着可惜，脸上倒是喜笑颜开，“这下他想在娱乐圈混下去算是彻底没戏了。”
楚宥应了一声。
“嗳，我和你说，我刚刚给张鑫打电话，可把我乐坏了。”
“张鑫？”
“就是姜影帝的经纪人。”
“哦。”
“我问他，‘姜影帝要来我们剧组拍戏，什么时候见面签个合同。’”
“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