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汉公爵的陨落,又何尝不是让帝国失去了她的英雄?
罗格朗有新生的君主接替了帝国雄狮的旗帜,但北地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等到希恩将军率领后续部队赶到的时候,国王一声令下,jūn_duì 朝纽卡那城堡进发,平叛的战争终于踏上了正轨。
在希恩将军抵达的时候,此前其他两路大军终于也传来了好消息。
此次参与反叛的邦国一共有三个,纽卡那邦国,巴尔波邦国,查沃斯邦国。
其中以纽卡那邦国最为强大,巴尔波邦国位于纽卡那邦国左侧,实力较弱。亨利伯爵率领的左侧大军成功抵达巴尔波邦国的边境,成功收复了一座城堡和一些自治镇,为左侧大军扎下了立脚点。
右侧jūn_duì 的指挥官罗杰将军按照国王此前的命令,抵达纽卡那邦国之后,从边界一路北上,切断纽卡那邦国临海港口与内地的联系,从而阻止反叛军接受来自海外的援助。
在希恩将军率领中军的后续大军抵达之后,国王的蔷薇铁骑和大军汇合在一起,离开了班兹城。
他们将先夺回纽卡那王室城堡,然后再至切攻打博马里,那里是反叛军叛乱的大本营。
按照计划,当国王率领中部大军攻打博马里的时候,亨利伯爵和罗杰将军也将完成对左右两侧战线的推进。三支jūn_duì 将在平定纽卡那和巴尔波之后重新汇合在一起,最后北上平定查沃斯邦国,从而彻底完成整个北地叛乱的平定运动。
哒、哒、哒。
战马渡过冰河,那片斜坡出现在国王的视野之中。
国王勒马。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种大火过后的焦味和血腥,斜坡上那一片稀树林此时被灼烧变成黑漆漆的焦炭,或斜或倒。
那后面,就是那天的战场。
国王静静地望着那片被火烧过的树林,过了片刻才缓缓催马上前。他背后的骑兵沉默地要跟上,却被制止了。
“在这里等着。”
国王说。
带着王冠的人,能够有多少可以走近他的人呢?而那些人里又多少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渐渐地远去消失不见?
国王独自登上了那片斜坡。
在战马于坡顶甩动马尾的那一刻,斜坡之下的场景霍然出现在国王的眼前,赤色在一瞬间像火灼痛了国王的瞳孔。
他闭了闭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睁开定定地注视着下方的那片战场。
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有着一片圆形的赤地。
一层层的鲜血将那片空地染成了朱褐色,那就是英魂葬身之地,他的叔父白金汉公爵与王室所有亲兵埋骨于此。天空的雪飘飘扬扬,不敢落到那片土地上,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当日赴死一战的慷慨血气。
英魂葬身于此,此地再无春秋。
国王翻身从马背上下来,慢慢地向下走去。
他最后一步踏上了那片血地。
战场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下,国王没有看到尸骨也没有看到铠甲兵戈……战争天使的火焚尽了一切。
这里仅存血与火的灰烬,与整片土地混杂在一起。
国王环顾整片原型的空地,他无法分辨到底哪里才是叔父最后站立的地方。于是他走到了颜色最深的那一片赤土上,就地坐下。
他将骑士留在了斜坡之后,因为君王不应该在士兵面前流露出悲哀,而此时他不仅是罗格朗的国王,也是白金汉公爵的侄子。
侄子来送别叔父是私人的场合,本就不该有外人存在。
国王低垂下眼,他看着地面上的血,忽然觉得很疲倦。
“我最近没有再头疼了,以后也不会了。”
国王开口,慢慢地说,声音很低。
他想起在蔷薇王宫的时候,白金汉公爵将教皇为费里三世亲自加冕的信递给他。那时候他们曾经短暂地谈及一个双方都刻意回避着的问题。
白金汉公爵问过他,他最近头疼好一些了吗。
那一刻,双方的目光曾有过短暂的交错。他清楚地看到了白金汉公爵眼中带着的愧疚……有什么需要愧疚的呢?于是他移开了目光,简短地回答说“好多了”。
那时候为什么双方要避开那个话题?为什么不坦然一些?
为什么他从苏醒的那一刻,就会焦虑地要赶去营救白金汉公爵?为什么在默恩塔中白金汉公爵给予他一个拥抱之后,他会下意识地说出那句“对不起”?为什么他对罗格朗的一切丝毫不觉得陌生?为什么特鲁城外迎战古伦底重骑兵的时候,他拔出剑的那一刻,熟悉得如同早已经挥舞过千万次长剑?
答案他知道,白金汉公爵也知道。
因为……
从来就没有什么重生,也没有什么穿越!
祝迟是他,普尔兰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