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阳郡主被押进天牢的当天就被用了大刑。
其实这里好些的刑具她都不陌生。在她父亲的封地上,有些得罪了她的人,也曾经被这般伺候过。
可是轮到她身上的时候,那是真的痛不欲生啊。
她刚开始的时候,还怨毒地咒骂瑶华和崔晋庭,但是嘴巴里的痛快怎么都抵不过身体的痛苦,她就只能喊冤了。
审讯的人面无表情地问,“再问你一遍,你是怎么勾结阮家造反的!”
“我没有!”
“那你为何会跟吴家大郎一同出现在丽正门前。”
“我是抓逃奴,回来的路上正好碰上了吴家大郎,他要杀我,我才虚与委蛇……”
审讯的人冷笑,“逃奴,姓甚名谁,身契何处?”
“叫……叫……”
“用刑!”
“啊~”
审讯的人根本毫无技巧,枯燥乏味的刑讯相当缺乏诚意。他仿佛根本不着急问出些什么来,山阳郡主被打晕了过去之后,被拖进了牢房里,歇了两三日,才又被刑讯。
那审讯的人也不着急,坐在刑室的的椅子上,一张脸全藏在阴暗里,“今日是你先说呢,还是先受刑呢?”
“我说,我说。”山阳郡主迫不及待地开口,“我那夜不是去追逃奴的,我只不过是去见我爹爹的手下,所以才晚归的。”
“淮阳王的手下?”那人从旁边一堆卷宗里抽出一幅画像,正是陈侍卫的样貌,“可是这人?”
“正是,正是!”
审讯的人看了她一样,“这人是被崔大人亲手抓住的,他看守的院子里就关着崔府众人。崔夫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救出来的。”
“这不可能!”
“用刑!”
“你诓我……啊~”
隔了两天,山阳郡主又被拖了出来,“我说实话,当时是阮元菡逼着我杀和瑶华的。可是我的人到了鹿鸣湖的边上的时候,和瑶华早就带着人跑了,我才放了把火应付阮元菡的。至于和瑶华后面发生了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烧的是空宅子?”
“对。”
“下次把谎话编得更像一些,若你烧的是空宅子,那宅子里被烧毁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用刑!”
……
“我放火的时候,和瑶华确实在院子里,可是她从密道跑了,我根本没抓她!”
“没抓崔夫人,她还会出现在你手下看守的院子里?用刑!”
……
“我真的没抓,她自己跑了,那天她又跑到我的人面前露了脸,所以晚上我才去抓她的。她骑着马,把我们引到宫门前!”
“然后,你带着一帮武功高强的手下追不上身怀有孕的崔夫人就罢了,连吴家大郎带着数千反贼都没能留住崔夫人,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就这么长了翅膀在你们面前飞走了?用刑!!”
一次又一次的用刑,无论她说什么都不对。山阳郡主被折磨得快疯了,这个审讯的人就像个钓翁,每次放一点饵下来,透一点点的信息,山阳郡主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说辞,下一次永远都是张口就露馅。
到了后来,山阳郡主连自己都恍惚了,可是有一日她突然对上了那个审讯的人的视线,那人的一双眼睛,像无底深渊,无论她说什么,那里都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她陡然明白了过,又哭又笑,“你根本就没指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不过就是找个理由折磨我是不是?”
那人嗤笑一声,“郡主不是一直自诩绝顶聪明,巾帼不让须眉?”他翻了翻那厚厚一叠的审讯记录,心想,足够了。
审讯的人整理好了材料,报给了崔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