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言祯与胡掌柜告辞之后,往张府走去。
张言祯喝了些酒,再加上听了那些席间的言谈和趣闻,心中简直热血沸腾。“老胡,要是我能有朝一日,成为像廷翰兄这样的人物就好了。”
老胡心有戚戚焉,他以往见过的南来北往的客商何止百千。即便是那些阮家派来收购丝绸的管事们也见过不少。但是有贾廷翰这样风度和见识的,一个都没有。
“贾先生,真可谓是人中龙凤啊。而且他说的不错。少爷你喜欢做这一行,可是我们这种小铺子有什么意思,你可以去户部,去做大生意,去做这天下的生意,不止是为了盈利,也是为天下的百姓谋福祉。这样的路,夫人不会反对的。”
“你说的对。”张言祯坚定的点点头,“我想去求我爹,让我跟着廷翰兄游历一圈,去见见世面。等我回来,我一定努力读书,考进户部去做官。咦,你怎么还不回家休息?”
胡掌柜面色慎重,“今晚贾先生所说的消息,我们决不能外传。但是老爷和夫人那里,却一定要尽快禀告。这可不止跟铺子的生意相关,也跟老爷的仕途相关。”
张言祯点点头,“那我们一起去吧。”
张博和陆氏正准备歇下,听丫鬟说张言祯和胡掌柜一同来见,心中都十分惊讶,只好穿戴整齐,又出来。
“你们不是赴宴去了吗?是出了什么事吗?”陆氏奇怪。
胡掌柜开门见山,直接将关于阮家的消息转告他二人。
张博听完之后,恍然大悟,“难怪,难怪。”他看了一眼陆氏,“我向来对阮家避之惟恐不及,所以这些年了,也不曾有过迹象要提拔我入京。可几天前,却传来让我进京述职的意思。”
陆氏面色微僵,没有说话。
张博也不是刻意在问她,转头问胡掌柜,“此人如何?”
胡掌柜也不敢托大,“此人风度确实不凡,绝不是普通的商人。但是老爷若是有闲暇,倒不妨与之见上一面。此人面上淡淡的,但是对大公子青眼有加。所以才肯透露了些消息。”
张博点点头,“若是价格合适,你明日便去签了契约就是。顺便送份帖子过去,便说明晚我回请他。”
胡掌柜这才松了一口气,该他做的事情,他都做了。接下来的,可不是他该胡乱插手的事情。“小的告辞。”
待他走了,张言祯鼓足了勇气,“爹,娘。我想成为像贾廷翰那样的人?”
陆氏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就是再出色,也是个商人。商人是何身份,难道你不知道?你身为官家子弟,居然自甘下贱?”她平日很少说这样的重话。但今日新事旧事冲撞在了一起,她心头的滋味实在难言,免不了便向自己的孩子撒气。
“不。”张言祯面色微红,“廷翰兄今日说了,一人为商,经营不过斗担;一家为商,经营不过坊店;但只要我站的地方足够高,经营的就是天下百姓的温饱。我要做户部的官,做着天下的生意。钱于国家,便如水于河流,便如血于人体。读书人,为官者,都瞧不起商户,可是谁敢轻视、得罪户部的官员。”
“你!”陆氏被他一通话气得直翻眼。
倒是张博笑了,“这话是那位贾家主说的?确实见识不凡,不拘一格。”
张言祯连连点头,“听他一言,我茅塞顿开。我想做的事,和母亲想让我做的事,其实并不需取舍,我喜欢跟钱和数术打交道。廷翰兄说我可以去户部做官。这样我也不算是违逆了母亲,我们都可以如愿以偿。”
陆氏气笑了,“户部难不成是这位贾……贾什么的做主吗?他说你能进户部做官,你就能进户部做官?”
张博倒是赞同,“事在人为嘛!大郎如今想明白了,乃是好事啊!”
张言祯听父亲这么一说,咽了一口口水,“父亲,我还想跟着廷翰兄出去游历一番。”
陆氏气得要命,自己平日嘴皮子磨破了,他只当耳边风,今日只是见了个陌生人,就被人牵着鼻子走,便泼他冷水,“你知道这人底细吗?碰上了拐子的,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张言祯缩了缩脑袋,“这不是还有父亲呢吗?父亲明日回请他,自然可以分辨他是什么样的人物。”
“你这傻孩子,若是这位廷翰兄真的如你所说是个人物。便是你想高攀,人家也得看得上你,肯带你去才行啊。”张博笑道。
张言祯顿时哦了一声,有些被打击了。
“行了,去睡吧。明日为父先见见这位廷翰兄再说。”张博神态和蔼,撵了长子去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顾守信:你们说的太真,连我都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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