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每看到我一次,就会断,”霍诚顿了顿,为防汪染担心,隐瞒了事实:“他就会断我一条经脉。姐姐醒了,我当时就想过来的,可是谢清河寸步不离房间,我便只能忍耐。等到灵画派的人出门去参加花灯集市了,我便来了。”
这样的威胁,倒是像谢清河展露本性后会说出来的话。
不过谢清河对外,一向是沉静的君子模样,怎么对霍诚,刚见面就这样明晃晃的威胁起来?
难道是男主和男主之间天然的气场不和?
同是男主,如果这两个人对上,不知道谁会赢谁会输?甚至于,谁会活谁会死?
但这倒是个好法子,若是霍诚真的被废经脉,修为难进,以后也没办法当那个把女主困住的无法无天的剑修了。
可对上霍诚那含着关切和信任的大眼睛,汪染就又点狠不下心来。
她心中暗叹,霍诚这幅小孩样子实在是太犯规,以至于她没办法完全将现在的霍诚和书中那个暴虐无常的家暴犯联系起来。
“还有,”霍诚继续说道:“谢清河离开后,我看到龙湘君又进你的房间了,她鬼鬼祟祟的,离开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副画轴。我担心她做了什么,所以他们一离开,我便来这找你了。”
龙湘君?
这算是第一女配和女主的天生不对付吗?
汪染没忘记龙湘君瞪自己的那几眼,只是龙湘君看着年纪不大,还是个天真的少女模样,汪染只当她是闹脾气。
看来都得防着。
汪染问道:“你看桌子上,有画吗?”
霍诚起身,视线一扫,回道:“我没有看到画。”
汪染心下了然,龙湘君此番潜入,就是想要拿走那副画。可能谢清河为她人作画,龙湘君心中不容,便动了偷取的心思。
可若只是偷画,怎么还只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昏睡咒,若是没有霍诚,只怕她睡到明天早上都是有可能的。
“这画没关系,”汪染说道:“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既然龙湘君想要,给她便是。”
霍诚点了点头。
汪染继续问道:“灵画派的人给上元宗传信了吗?”
“传信了,”霍诚说道:“只是传信的人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师尊是否知道我们出事的消息。”
他继续说道:“那日掉落下来,我试图调动储物戒,可却没有半分反应。灵画派的师兄告诉我,这是因为我还没有入道,体内没半分灵气的原因,而在上元宗内,灵气充沛,便可借住宗内灵气调动灵器。”
“是这个原因。”
“他们还说,姐姐身上被种下了魔印,而魔印激发,才导致你灵气被吸尽的。”霍诚微微皱眉:“姐姐身上的魔印,是怎么回事?要紧吗?”
怎么回事?当然是拜另一个虐文大佬所赐。
虽然不知道那魔尊宣玺是什么时候下的手,但魔尊亲手种下的魔印,只怕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也得想点办法才行。
汪染本来想说与你无关,但转念一想,霍诚好歹也算是个男主,虽然是不同书里的,但男主气运之间说不清谁高谁低,若是对上,没准还能有个一拼之力。
于是汪染回答道:“霍诚,我这魔印,是魔尊宣玺种下的。魔宗虽与我修真界表面平和,但私底下暗流涌动。你既然入了上元宗一门,便要勤学苦练,日后好护卫我修真界,对抗魔宗。”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这宣玺魔印一事,属于上元宗绝密,你既然见到了,我便不瞒你。但你不要与他人多说。”
“师尊知道吗?”
“等回上元宗的时候,他们应该就知道了。”
霍诚说的郑重:“姐姐放心,姐姐不让我说,我便谁都不说。”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谢清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上元宗的道友好生节俭,你们在房内说话,都不点灯吗?”
霍诚立刻戒备起来,他一双眼睛紧紧的盯在门口,瞳孔中闪耀着幽深的光,全身上下都崩紧了起来。
谢清河吩咐道:“点墨,去给店家要盏灯来。”
“是。”
汪染很清楚,谢清河现在不直接推门入内,绝对不是出于怜悯之心。他只是抱着猫捉老鼠的心态,享受着玩弄和掌控的姿态,这样能够逼迫别人看人挣扎的情况,谢清河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霍诚的眼里泛着紧张,他现在在屋中,谢清河就堵在门外,进退两难。
汪染只当霍诚担心谢清河废他经脉,毕竟是一个宗门的人,还是需要一致对外的,便开口说道:“谢道友,我已睡下了,若是有事,请明日再来。”
“这事,还真耽误不得。”
话音一落,谢清河便推门进来了。
点墨跟在他的身后,在桌上放了一盏油灯后,重又退了回去,将门关上了。
霍诚当即起身,挡在了汪染的床前。
他的眼睛狠狠的盯着谢清河,仿若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孤狼,凶狠的示威。
汪染有点愣。
怎么霍诚不跑不躲,在这挡自己来了。
谢清河轻笑,银色眸子中泛着悠闲,看向了汪染:“汪道友,有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了。”
“我和你这师弟,”谢清河的视线落在了霍诚身上,透着玩味:“有个约定。这段时间,我每看到他一次,我便会废你一条经脉。看来他也并不怎么在乎同门之情,特意来到这里,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