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染进了内殿之中。
那两人似乎正沉迷与所做的事情, 再加上汪染刻意收敛气息,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汪染的到来。
汪染慢慢的往那床榻之上凑过去, 小心的探出头去,便见那床上的活春宫。
汪染克制住自身的不适, 眼睛一直放在那皮肤白皙的女子身上,终于在她转过身的时候,看到了她的脸。
那双眼睛虽然因为情~欲而微微眯着,可细长的弧度,却是熟悉的模样。
风~情妩媚,很是美丽。
这是许茗的脸。
还是年轻的许茗的脸。
虽然只是一眼,可汪染已经确定,那就是许茗, 而不是什么长相相似的人。
汪染瞳孔猛缩,心神剧震,控制住了自己的呼吸和手脚, 缓缓的退了出来。
她退出来的时候, 正听着许茗的问话:“陛下, 你怎么了, 今日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呢?”
“我只是又想到了姑妈撞死在殿前的模样,她满头鲜血,双目圆睁, 还真有些吓人呢。”
“呵呵,陛下是真龙天子,那罪妇仗着陛下仁厚, 如此蔑视皇权,陛下没让她曝尸荒野,已经是仁慈了。”许茗的声音如同漾着春水:“陛下,不要想她了,看臣妾嘛。”
伴随着皇帝游既礼和许茗的笑声,汪染狠狠的攥着手,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冲进去。
她对霍诚的母亲,那名曾经的长公主,其实并没有什么印象。
当年要送霍诚时,也只有几天的观察,再后来,就是在灵画派中,听霍诚说起她,她的形象,一直都是很温柔慈爱的。
如今,因为家族被无辜屠戮,来到殿前想要用生命挣个公道,却被人于欢情之时取笑。
这样的屈辱,不该是霍家人受的。
而那许茗,当初被陶瀚义放走后,如今又回到了上京了吗?
甚至于,她还恢复了年轻的容貌,成了当今圣上宠爱的妃子。
霍家的事情,只怕也有她的手笔。
如果,当初,她没有将霍诚送到霍家,或者,没有将许茗从那清风阁中带回上元,或者,在许茗被打败时,就直接将她当场击杀,那么,有没有可能,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霍将军和长公主的命运,是不是会有不同?
师兄也不会被那契约绑住,要和霍诚对立?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的想法有些魔障,可汪染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她总觉得,许茗在这里出谋划策,就是想要复仇。
而霍诚修行之事,也是许茗说出去的。
心脏砰砰的跳着,汪染按住胸口,隐住身形,一跃而起,直接飞离了皇宫。
她飞到了霍府。
虽然如今魔气收敛,可汪染仍然能够看到,魔气汇集在霍府的周围,浓郁的仿佛要滴出墨来。
汪染却没有走,她也没有再叫霍诚,也没有引灵术避身,而是直接向着那魔气之中冲了下去。
魔气将汪染推拒在外,她也没有退,感到身上已经泛起了疼痛,汪染却仍旧往里冲着。
似乎,身上的疼痛,能够让她更加清醒一些。
这样冲,是冲不进去的。
什么攻击和防护的手法都没有,魔气只会将她推在外围,让她不得近前。
可汪染却没有停,她一直向着里面,不防不护。
不知何时,汪染的嘴唇上,已经被她咬出了鲜血,她已经尝到了咸涩的味道时,周围的魔气突然避开了,给她让出了一条通道。
她直直的飞入,落在了霍府的院内。
如今的霍府,和十多年前的样子,已经大不相同。
空荡荡的,显得有几分冷清。
霍诚一个人坐在院子中,他抬眼看向汪染:“师姐,你来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汪染的嘴唇上,不知道是感叹还是在笑:“师姐,你还真是执着。”
汪染擦擦嘴唇,来到了霍诚的身边,坐了下来:“我有事跟你说。”
“师姐,”霍诚的视线偏移,落在虚空之中:“在灵画派之时,师姐便对我不理不睬,怎么如今,我入魔了,师姐又非要冲进来看我呢?”
“仙魔殊途,无法共存,师姐,又何必来呢?”
他的身上泛着沉寂和死气,早已没有了灵画派时的活力,汪染看着,也不禁有些心疼。
她开了口,问道:“你还记得许茗吗?”
“那个叛逃上元的人?”
“她在皇宫里,是如今皇帝的宠妃。”汪染说道:“我听到了她和皇帝的对话,这次霍家的事,是他们两个故意设计的。”
霍诚轻笑了一声:“父亲一生忠心为国,若不是故意设计,又怎么会被削官获罪呢?”
他沉了眼眸:“若说唯一的错事,那便是我吧。”
“若不是我跟着师叔离开,入了修真一途,也不会犯了皇家的忌讳,让他们抓住错处,灭了我霍家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