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是柔~软而温热的身体, 霍诚只觉浑身的热度, 都顺着四肢百骸倒流, 涌到了头脑中,脑中轰鸣一片, 内里炸的烟花漫天,连一丝冷静思考的余地都没有了。
若是此刻有人站在他的身后,便能够看到藏在他冷静严肃的面容之后的整个脖子后方,已经红透了,连耳朵后面都无法幸免。
汪染自是看不到霍诚的后方,她被压~在身下,初始的惊吓过后,便很快平静下来, 她没有动,本以为霍诚会主动起身退回去,可未曾想, 霍诚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 连眼球都不动一下, 仿佛走神了一般。
汪染无法, 只得推了推他:“霍诚 ,你起来。”
她这声“霍诚”在霍诚的脑海中又点燃了一个美丽绽放的烟花之后,成功的召唤回了霍诚的理智。
他低头便对上了汪染的眼, 那极近的冷杉香味也让他清醒了些,待注意到两人此刻的姿势之后,霍诚几乎是有些逃一样的从那床上起来了, 直接翻身落地,落到了床脚的位置。
汪染还未开口问话,霍诚就仿佛知道她的问题一般,先开口了:“师姐,你说要来雅苑看我的。”
“因你一直不来,我便只好来找你了。”
许是此刻只有两人的缘故,也许是刚刚的情况添了些暧~昧的气氛,汪染听着这话,看霍诚面容,就品出了那么一丝委屈的意思。
而且,明明她说的是要去拜会他和蒋师姐,怎么到了霍诚嘴里就成了特意去看他?
更何况,这只是离开时友情套话,当不得真的,怎么霍诚还真的等了不是?
汪染心中质疑。
霍诚好歹在人间活了近十年,又得上京的霍将军悉心教导,怎么可能会不懂这些人□□故,他今日来,说这样的话,只怕是借口而已。
汪染整理好衣服,于床边坐下,示意霍诚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这才开口问道:“你深夜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
霍诚刚在椅子上坐下,听了这话,立刻又冲到了汪染的面前,他黑色的眼睛印着灯火,亮亮的,仿佛含着一颗真心。
“我想见师姐。”
“白天你也可以见到我。”
“我怕师姐不开心,我想来陪师姐,让师姐开心。”
这话说的太过乖巧,可却不该是霍诚说出来的话。
可能是因为此间只有两人,霍诚全然没有了白天时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也并没有那副人前大师兄的领队泰然模样,他似乎露出了自己自己最真实的表达和想法,直接的让人无法回应。
对上那双眼睛中的热烈,饶是汪染觉得自己不该自作多情,可也不免的怀疑,此时的霍诚,是不是对自己抱着一点那么有关男女之情的想法。
但这话汪染却是不会问的。
她转了头,示意霍诚再次坐回去,淡淡的说道:“我没有不开心,也不需要你陪。”
“深更半夜,即使你我是师姐弟,你也不该这样的闯入,这于礼不合。”汪染声音平静,与其说是叙话,更多的却是教导:“更何况,这里不是上元,而是灵画派。”
“这里是谢清河的海棠阁,他在这里周围布下禁制,灵画派禁制特别,你这样闯进来,会出大事的。”汪染加重了语气:“稍有不慎,便会让上元宗和灵画派之间生了嫌隙。”
霍诚老老实实的坐下那椅子上,汪染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在看着她,仿佛在认真的听她的话,受她的训,可实际上,霍诚的心神已经全然跑偏。
那淡淡的冷杉木香本该让人清醒才对,可莹润在这香气之间,霍诚只觉得自己醉了一般,晕晕乎乎的。
她好香。
也很好看。
还很好心。
还担心我。
这样的想法侵占了霍诚的整个脑袋,他仿佛明白了母亲生气教训父亲时,父亲那低头认错可又甘之如饴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了。
曾经霍诚对父亲这幅模样嗤之以鼻,只觉得纵然母亲再好,可父亲到底是一国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能叫小小女子给拿捏住,教训的抬不起头来。
可现在,莫说抬头,他连看汪染的勇气都没有。
父亲那一脸甜蜜的“小孩子懂什么,她是为我好”,霍诚如今也懂了。
汪染也是为自己好。
这样的想法如同蜜糖一般,甜滋滋的浸润了霍诚的整颗心,连带着他的表情也柔和了很多,那双眼睛,仿佛盛着光一般,只朝着汪染一人。
汪染说完了,问了一句“霍诚,你可明白?”,可她并没有听到霍诚的回应,便转头去看他。
只一转头,汪染便撞进了霍诚的目光之中,那目光中似乎蕴含着某种东西,让汪染的心,也跟着被撞了一下。
汪染收敛心神,看着霍诚,再次问道:“我说的,你可明白?”
见汪染问话,霍诚也不管听到的是什么,只体贴的“嗯”了一声:“我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