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茶峰悔悟堂上。
宗主陶会坐在堂内正中, 白灵境和师珊珊分坐两旁, 随行小童站在旁边,汪染和司徒汶雨都站在堂内正中。
门外密密麻麻的围了好几圈弟子, 大多都是过来凑热闹看这事情到底如何发展的。霍诚许茗等人也在其中。
汪染已经将自己闯入诚心居的缘由以及事情的发展经过,都一一禀明。因此陶会才召了司徒汶雨来,想要问清情况。
陶会看向司徒汶雨,问道:“汶雨,刚刚汪染的话,你都听到了,她说的,可是事实?汪染当时闯入可是为了救你?”
汪染转头, 看向司徒汶雨,等待着她的回答。
司徒汶雨低着头,她不看陶会, 也不看汪染, 只低低的回了句:“禀宗主, 汪师姐所说的话, 汶雨很是迷惑。我从未听说过这迷情合~欢酒,更不会私自酿造,甚至误饮此酒。”
她顿了顿, 继续说道:“至于当日汪师姐硬闯诚心居的原因,汶雨直到今日,都是迷迷糊糊, 不知缘由的。”
司徒汶雨这话,显然就是彻底否认了汪染的话。
汪染的眼底,泛上了冷意。
她本来觉得司徒汶雨也算至纯至性,虽犯错但却知错,虽有些骄纵但却不跋扈,可没想到,当日跟自己道歉表谢时那般的诚恳,今日她还是选择说谎,将自己往火坑里推。
师珊珊是一峰掌座,即使查明此事她确实有错,最多也就是落个分辨不清的口角错处,对她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可若是证明此事是汪染强词夺理,故意诬陷,那么她一个个小小的弟子,只怕顷刻间就会被压入刑堂重罚,甚至会因此丧命。
司徒汶雨虽然年纪轻,但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可她将师珊珊的威严,看的比汪染的命还重,甚至于,不辨对错,不明是非。
汪染觉得失望。
还不如不救她了。
这想法猛然冒出,将汪染自己都吓了一跳。
可事已至此,她却没空多想,座上师珊珊已然嚣张冷笑,咄咄逼人的发话:“汪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白灵境端坐椅上,淡淡发话:“染儿,你只管说,为师会为你做主。”
师珊珊冷哼一声:“哼,灵境上者这是要徇私枉法吗?”
白灵境虽一贯温和,却也不会平白受这郁闷之气,淡定的怼了回去:“司徒汶雨是师掌座的徒弟,她今日说的话,未必可信。”
师珊珊猛地一拍桌子,暴脾气又要上来:“你的意思是,我教唆汶雨说谎了?”
陶会轻咳一声,目光带有警告意味的看了看白灵境和师珊珊两人,见他们二人都偃旗息鼓,这才看向汪染,问道:“汪染,你说司徒汶雨上来,真相便一切大白。只是,她的言辞,与你不同,你可还有话说?”
汪染看着司徒汶雨,再次问了一遍:“汶雨,你可还记得,当日~你来我倚梅居,跟我说的那些话。现在,你就要恩将仇报了吗?你想想,若是你还有良心,就说实话。”
汪染这话说的动情,却也是在给司徒汶雨机会。
当日大比夺魁后对陶会的请求和对师珊珊的挑衅,是因为汪染手中自有底牌,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她虽然对司徒汶雨并不恶意,却也不会将一切都压~在这样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上面。
只是,汪染所希望的,是司徒汶雨能够明辨是非,能够守住自己的承诺,站在对的这一方。
可司徒汶雨终究还是让汪染失望了。
她微一偏头,眼底晦暗,口中说出的话,却是坚定决绝:“汪师姐,我刚刚说的,都是实话。”
她顿了顿,嘴唇抖了抖,又补上了一句:“汪师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对不起。”
这些话里,可能唯有那句对不起,才是真心的。
看司徒汶雨的模样,似乎也很不好受的样子。可即使是这样,汪染也不觉得舒心。
她觉得自己救错了人。
师珊珊更加嚣张,她笑道:“汪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汪染瞥了她一眼,不屑一笑,便转身冲陶会说道:“禀宗主,我受鞭罚的第二日,司徒汶雨便来我倚梅居,送了我千幻丝路酒,直言歉意,还跟我许诺,我若有事,她不必会推辞。”
“如今看来,”汪染偏头看向司徒汶雨,笑的玩味:“司徒师妹这话,也正如令师尊一样,什么都是随便说说的。”
司徒汶雨身体猛地一抖,脸白的仿佛要晕倒似的,但她仍紧紧咬住嘴唇,挤出了几个字:“汪师姐,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不要,血口喷人。”
师珊珊心疼徒弟,见司徒汶雨这幅样子,便更加厌恶汪染,周身气势更甚,她转向陶会,厉声道:“宗主,汪染此人,信口雌黄,又欺辱汶雨。若不罚她,我酒峰上下,难以心平,还望宗主严惩!”
白灵境早知汪染后手,闻言也不发怒,而是淡淡说道:“小徒还有话说,不如让她说完,再做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