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珊珊身处高位, 又善于酿造灵酒, 往常都是被人求上门的, 何曾被人当面这样指摘过,当下便按捺不住脾气, 右手猛地拍在身下椅子的扶手上,冲汪染喝道:“汪染,你这小儿,还敢嚣张,是那天的鞭子,没吃够吗!”
师珊珊怒极而动,那紫雕花铁木的扶手,竟硬生生被她给拍断了。
她转而看向陶会, 声音中含着傲气和嚣张:“宗主,此事当日已有定论,无需再议。今日汪染目无尊法, 我请宗主罚她, 以儆效尤。”
师珊珊这话, 说的是非常的不客气。
她这人一贯如此, 说话并不拐弯,直冲冲的,也因为自己酒修的特殊身份, 有些妄自尊大,对人也毫不客气。
兰峰掌座卓丽烟一向与师珊珊不对付,她以袖掩口, 轻笑道:“今日汪染可是大比魁首,宗主也允了她这奖赏。师掌座这话,是想让宗主食言,以罚代赏吗?”
卓丽烟这话说的巧妙,她不为汪染求情,也不直接怼师珊珊行为无状,而是提了那大比魁首的奖赏,将这重新审查之事,给彻底的钉死了。
师珊珊虽不爱这些弯弯道道,但她也不傻,只一想便知了卓丽烟这话的意思,当下便一掌向卓丽烟拍去:“你这狐媚子,莫要胡说!”
宗门弟子,大多都在演武场上,看着上面的情形。
若是往常只有他们几人,师珊珊这样的脾气发作,倒还能忍。可现在,她是一峰掌座,却在低微弟子面前,发怒逞凶,便是行为无状了。
陶会往前轻轻一迈步,伸手一拦,便将师珊珊拍过来的这掌,化为无形。
他的眼看向师珊珊,含着警醒和告诫。
师珊珊虽心中不忿,还想张口,但她对陶会还算敬重,如今对上陶会的目光,便压了下来,重又回到了座位上。
卓丽烟和师珊珊的这后两句话,并未刻意施加灵力大声说话,所以底下的弟子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冲突,只看到师珊珊往前走了一步后,便被宗主陶会伸手示意,让她重新落座了。
陶会本无意管汪染这事,可见今日师珊珊的情状,便觉得她性子过于跋扈,需要敲打敲打,便想着答应下来,也当是给白灵境一个面子。
他仍笑着:“汪染,既然如此,我便答应你。三日后,茶峰悔悟堂中,我会当面问清查明此事,若是有想要来旁观的弟子,也都可以来。这样,你满意吗?”
汪染嘴角擎着笑意,眼光微微略过师珊珊,最后落在陶会的身上,倾身行礼:“宗主英明,汪染谢过宗主。”
大比结束,汪染走在回梅峰的路上,脚步也分外的轻快。
她如愿夺了魁首,给自己正名,还按计划求了陶会这重新查证的奖赏,心情很是不错。
甚至于,金乌虚隐佩上那道又有些加深的裂痕,都没能影响汪染的心情。
到底是地级灵宝,总还是能再撑上几次魔印冲击的,之后她也不会再参与比斗,就安心想办法找新的隐匿灵宝就好。
汪染夺了大比魁首,这消息早已传遍了宗门上下,她一路走来,路边大多都是恭喜之声,还有刚入门的弟子的艳羡目光。
玉简实录中也有了相关的话题,大都是夸赞汪染实力,隐隐的有了些粉丝的迹象。
汪染甚至还在那赌局里面,赢回来了五百灵石。
因为一路被人关注恭喜,汪染也有些受不了,便又步入树林之间,抄了小道往梅峰走。
刚要出茶峰的时候,汪染碰上了几个熟人。
前方,傅海和方岑岑侧对着汪染站着,似乎拦住了对面的人的去路。
方岑岑面上带笑,嘴里的话却十足刻薄:“陶师兄,要不是你将回灵焰扇给了许茗,恐怕这次大比,我是胜不了你的,师兄不会因此生气吧?”
陶瀚义微低了头,避开了方岑岑的目光,低声回避的说道:“不,不生气。”
“若是师兄不生气,怎么连看我都不敢?”方岑岑与傅海交换了一个嘲笑的目光,声音却仍是柔弱的娇滴滴的:“难道师兄要让我赔礼道歉,还肯罢休吗?”
这话说的委实有些不讲理,陶瀚义不善言辞,又因输给方岑岑而心中窘迫,整张脸涨红了,也只说出了个“师妹不要误会。”
傅海紧跟着就又说话了:“陶师弟,既然输了,就该认。你若是对师妹心生埋怨,只怕道心不佳。方师妹还因此心生惶惶,你这样,未免太过分了,该跟师妹赔礼道歉才行。”
陶瀚义自是知道这两人刻意挤兑自己,但他向来知礼,做不来那拂袖而去的事,可他也愿无故担了这埋怨之名给方岑岑道歉,一时无言,便僵立站在了那里。
汪染站在一旁,见傅海和方岑岑两人这双簧唱的,明摆着欺负人,心里就有些不爽快。
她直接上前说道:“傅师兄好大的架子,陶师弟是内门弟子,又属于兰峰,傅师兄你是菊峰的人,怎么管的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