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汪染刚起了床, 出了门, 便见院落之中,唐六正跟薄菀在聊天。
这俩人明明昨天还剑拔弩张, 生死相对,薄菀还被唐六给收到了收妖袋里,怎么今天就一副哥俩友好的聊天模样了?
况且明明旁边就有桌椅,可他俩却不坐,而是挪在旁边,席地而坐。
薄菀神色淡淡,略带哀容,而唐六郎眼眶红红, 正擦着眼睛,似乎是在哭。
这一幕甚是诡异,汪染这么看着, 迈到院落的右脚, 将落不落, 便有些迟疑。
薄菀察觉到动静, 往这边一看,待看到来人是汪染后,便微微行了一礼, 然后便化作一团青光,飞入到了唐六郎腰间系着的收妖袋中。
唐六郎眼睛还红着,转头看向汪染, 哑着嗓子说道:“汪染,你来了。”
汪染觉得奇怪:“你这是怎么了?”
“薄菀给我讲了她的故事,”唐六郎一脸苦相:“她真是太惨了,我听着,就想哭。”
接下来,也不管汪染想不想听,唐六郎便把薄菀和那乌汉义的事情,讲给了汪染听。
这薄菀是个半妖,她的父亲是蜘蛛精,母亲是人类,但自出生之后,她就与母亲相依为命,她一直被妖族和人族排斥,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可怜。
但薄菀的母亲为人宽厚温柔,也一直教导她与人为善,不许她对人动手。而后薄菀母亲病逝,她便一直流浪在外,在山林之中捕猎混口饭吃,并不与人类交流。
乌汉义是村子中的猎户,上山打猎之时,偶然间便与薄菀相识了。两人相处的久了,便渐渐的生了情愫,薄菀便随他下山,想要和他结为夫妻。
可薄菀是半妖,身上带有妖毒,新婚之夜,乌汉义身中妖毒,昏迷不醒,周围村人以为薄菀是妖物害人,便要对她打杀动手。薄菀为了救乌汉义,便带他逃了出来,可也留下了妖物害人的名声。
之后,她一路流窜,想尽办法为乌汉义续命,受那脑中声音的蛊惑之后,吸人精气再渡给乌汉义,勉强吊起了乌汉义一口气。因为自小从未接触过修真界,所以薄菀去蜀州城找人下手的时候,便被唐家给逮住了。
昨日她逃脱时,非要带着那昏迷男人的原因,就是因为乌汉义的情况不能再拖了,若是再不转渡精气,乌汉义便会死。所以薄菀便不顾一切的要带走那男人。
两个人,虽心意相通,但却爱的辛苦,命运弄人,本来无辜的心,也沾染了黑暗和鲜血。
听着唐六郎这般唏嘘,汪染虽也有些感慨,但也没像他那般感性。
她开口问道:“你这么可怜她,难道是想放他们走吗?”
“非也,非也,”唐六郎摇着头,说道:“他们虽可怜,但被薄菀害的那些人,也是无罪无辜,更加可怜。薄菀既然做错,便该为此付出代价,接受惩罚。”
唐六郎拍拍腰间的收妖袋:“她自己心里也明了,所以,她便自愿入我这收妖袋。”
汪染点头认可:“她心性尚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唐六郎拍拍胸口:“这都多亏了我苦口婆心的引导她弃恶从善。”
汪染无奈的耸耸肩,没理他。
这时,酒峰药堂的一名弟子,前来拜见。
那弟子进门,便冲汪染行礼:“汪师姐,酒峰弟子司徒汶雨,今日清晨来药堂取了红花莲蕊。”
红花莲蕊是酿造迷情合~欢酒的必要材料之一,汪染为了防止司徒汶雨做下书中的错事,便着人跟药堂打了招呼。
可明明司徒汶雨最近看着很是正常的样子,怎么只隔了一个晚上,她就要开始酿酒了,又似乎要走了那书中的老路似的?
汪染心中猜疑,面上却平静,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若是还有人取这药材,还请再来告诉我一声。”
“是,师姐。”
那弟子走后,唐六郎一个骨碌便从起身站了起来,看向汪染,问道:“汪染,这红花莲蕊是个什么东西?看你好像很关心的样子。”
虽说和唐六郎相熟,但两人还未到生死之交的地步,自然不是什么宗门密辛都可以跟唐六郎说的。
汪染只敷衍了一句:“这药材有些特别的用处。”
唐六郎虽为人嘻嘻哈哈,一副无脑欢喜的模样,但也不是傻子,他知道汪染不愿多说,便也没有再问,而是伸了个懒腰,说道:“大早上的,什么都没吃,我都饿了,汪染,你这有什么吃的没?”
吃的?
汪染现在可没什么心思吃。
据《仙侠情缘之不准离开我》这本书里的描写,那司徒汶雨虽然面对霍诚有点恋爱脑的痴迷属性,但在灵酒酿造一事上却颇有天赋,否则也不会惹得那一贯冷面无情的师珊珊爱才收徒。
这迷情合~欢酒并不是什么难以酿造的灵酒,不需要花特别多的心思,按那书中的情况,以司徒汶雨的天赋,只不到一天的时间,便已经酿造成功了。
若司徒汶雨取那红花莲蕊真是为了酿酒,只怕现在,已经小有所成了。
这种情况,汪染可没心思吃,她直接就往门外走:“你等我下,我要去司徒师妹那里看看。”
“哎,哎,”唐六郎叫唤了两声,将汪染头也不回,一脸哀怨的坐下:“你这家伙,懂不懂待客之道呀,好歹给口饭再走。”
他无奈的靠在树边,看着窗台上面一株开着小巧白花的绿植发愣。
汪染知道唐六郎就是没事爱闹腾的性子,便也不理他,出门直接就往酒峰去了。
汪染打听了下,便直接去了司徒汶雨的诚心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