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染却有些不愿,这立契一说,最是纠~缠,立契之后若有违背,只怕当即就会引得天罚,雷刑灌进经脉骨骼,忍受剔骨之痛,直至身死道消。莫说是师兄,就算是师父,也撑不下来。
而若是想要让立契之人,免于这天降雷罚,便要在这契约中原有的条件上,加倍偿还。
她正要开口拒绝,施源敬却点头了:“好。”
汪染秀眉紧皱:“师兄,不可。”
施源敬却安抚道:“师妹不用担心。施源敬是守信之人,既然已经答应,便不会违背契约。且我答应师尊和你,会取回邪影玄冰,救助师妹,我便不会食言。”
“可……”
汪染还想阻止,施源敬却伸出一只手,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他接过游即然递过来的灵卷契书,细细的看着上面的内容,见没有问题,便引动灵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大长老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没牙的笑。
他看向汪染,运转灵力,从身体中逼出一团冒着寒气的蓝色石头,用力一打,便打进了汪染的体内。
汪染觉得身上一凉,便没有了其他的感觉,她拉开袖子,便看到胳膊处的魔纹消失了,体内灵力,还隐隐有复苏的迹象。
与此同时,那大长老却闭了眼,再也没有了气息,而他整个身体,也迅速干瘪消解,最后只剩了个衣服留在远地。
他能活到现在,竟是全靠那玄冰支撑。
另外两位长老和游即然似乎对此早有预料,连脸色都未变,只是低头哀息,默念了几句话。
之后,游即然便送了施源敬和汪染回了住处。
因为这立契一事,汪染心中担心,当晚翻来覆去的就有些睡不着,有些后悔没有拦下师兄,便起身去找师兄,想问问这契现在是否可解掉。
施源敬并没有睡,见汪染来,他似是知她心中所想,便说道:“染儿,我问你一句。若是今日我二人处境对调,这立契之人是你,你会如何选择?”
这话一出,汪染便明了。
她回道:“我也会做和师兄同样的选择。”
“这便是了,既然如此,你就不需要烦恼。”施源敬淡淡笑道:“放心,我不会违背契约。”
虽还有些担心,可这话却扫去了汪染一晚上的纠结。
若易地而处,她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即使师兄不愿,她也不会解契。既然如此,她便也无需再做这劝说的无用之功,惹人烦闷。
虽是师兄妹,却亲似血亲,既然选择都相同,彼此互通心意,便也无需再说多余的话,做多余的事了。
邪影玄冰的事了了,汪染他们便没有留在上京城的必要,第二日便与灵画派的人告别,打算出城返回上元宗。
拜访灵画派时,只有谢清河和归博海在场,龙湘君却没有出现。
汪染这两日的记忆都在,她想起失忆的时候打龙湘君的那一巴掌,就觉得暗爽,便当这是查明真相前提前收取的一点利息。
此时龙湘君不出现,倒也好,省得还得装腔作势的表友情。
施源敬道过谢告过别之后,谢清河也礼貌的客套,之后,他递给了汪染一个画轴:“昨日观道友之舞,心生感悟,作画一副,此画可清心静气,阶层突破时可抵心魔侵犯,便送于道友。”
抛去谢清河这个病娇占有欲爆棚的人设不谈,灵画派的画,可都是好东西。
一听能抵御心魔,汪染眼睛都亮了,同时又暗道这要是里面画的是她,有师兄撑腰,她一定当场翻脸。
汪染接了画,直接展开,画上是一支红梅,于雪夜之中开放,虽只是画,却仿佛能闻得暗香涌动,更觉平心静气。
画的右侧,题了一句诗“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画作落款处,题了谢清河的名字。
施源敬扫了一眼这画,说道:“久闻谢道友画艺超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师妹,既然谢道友送画,你便收着吧。”
汪染听了这话,暗自想笑。
师兄施源敬虽看着一派风~流倜傥,懂的颇多的样子,但其实却是个大老粗,在这诗画之上,并无造诣。如今这夸出来的话,明显也是套话而已。
她收了画,安静自持:“谢道友赠画。”
谢清河微微一笑,君子如玉:“此画能落于道友这样的美人之手,是它的福气。”
这美人咏叹彩虹屁又要来了,汪染已经习惯了谢清河偶尔的不正常,只笑了笑,并不回答,等师兄和他们客套完,便跟着离开了。
离开皇宫后,施源敬要去虎威将军府去跟霍诚告别,汪染并不想和霍诚有过多的牵扯,便推说有事不去了。
汪染也确实是有事。
如今虽然修为未完全恢复,但也能稍稍借灵石之力调用灵气,汪染已经拥有了面对凡人的底气。
她要去清风阁。
☆、二十四个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