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遥昂起下巴:“我有什么醋好吃?你敢看她们一眼吗?”
“不敢不敢!”李怀叙立马情不自禁地笑开,“我家娘子已经是貌比西施赛貂蝉,旁人还有什么好看的?”
他真的是一张巧嘴,尽知道讨她欢心了。
公孙遥也扶起团扇遮住了自己的笑意,故意又给他出难题:“那你哪日若是真的找到了比我更好看的人呢?”
李怀叙一本正经地挡下她的团扇:
“这辈子在我心里,能比公孙遥还要绝美的,唯有公孙迢迢。”
“公孙遥若是连这等醋也要吃,那本公子就是真的没办法了。”
公孙迢迢。
公孙遥不禁笑出声。
她也不知为何,近来一段时日,甚是喜欢他用这等称呼唤着自己,当即不置可否地撇下团扇,朝他伸出了手。
是要他牵自己离开的意思。
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昵也就罢了,这会儿,又恩恩爱爱地牵着手离开,一时不知道羡煞了亭子里的多少人。
路过几个姑娘跟前的时候,公孙遥虚荣心作祟竖起的耳朵,默默将她们的话全听了进去。
“果然生的俊,耳朵这般长,定是个富贵公子没跑。”
“还有这身段,从前在扬州怎么从不曾见过,真不知是哪里来的美少年。”
“哎呀,你们懂什么,瞧他鼻子,瞧他鼻子,鼻子挺得这般大,他身边那姑娘,可是个有福之人!”
“……”
公孙遥实在想装作听不见,但这最后一句话,又实在惊得她面红耳赤,忍不住悄悄抬起脑袋瞥了眼李怀叙的鼻子。
很……大吗?
还好吧,她也没觉得有多突出。
不过……她觉得自己在某些时候,应当的确是蛮有福的。
她将脑袋埋得低低的,不想叫李怀叙发现自己偷偷藏不住的笑意,却不知道自己的每个举动,在他眼皮子底下都会被逮个正着。
“娘子笑什么呢?”
“我有笑吗?”公孙遥猛然抬起头,明知故问道。
“有!”李怀叙认真地俯下身来,“还脸红了。”
他仔仔细细地观摩着她的耳根子,还想要细心探究一番原因,却冷不丁被公孙遥甩开了手,捂住了自己早就通红的耳朵。
“那一定是方才亭子里人挤人,太热了。”
她刻意地扭过头去,目光绕着眼前的保障湖,四处转悠。
李怀叙不依不饶,不为所动,还想逮着她问个究竟,却措不及防又被她拉住手,兴高采烈地指着不远处的花灯摊子。
“那是卖荷花灯的!”
荷花节,饶是公孙遥不知道太多的习俗,但唯有一样,是知道的,那就是放河灯。
传闻中,在荷花的生辰这日放一盏荷花灯,写上自己的心愿,花神娘娘便会挑选虔诚的孩子,替他们满足愿望。
如今尚未到完全入夜的时刻,天色还半明半寐,卖荷花灯的摊子也都刚摆出来,还没什么人。
公孙遥拉着李怀叙过去,是第一批可以尽情挑选花灯样式的顾客。
夫妻俩精挑细选,最后一人挑了一盏,互相背对着在字条上写下自己的心愿,放入了送给花神娘娘的花灯中。
待到整座扬州城都彻底陷入夜色的笼罩,不远处的二十四桥点亮了明灯。紧接着,围绕着保障湖,一盏一盏的荷花灯逐渐亮起,河上漂的,天上挂的,公孙遥和李怀叙手中也各自捧着一盏花灯,经由摊主的相助,不约而同也都亮了起来。
“娘子许的什么心愿?”
花灯入河的一刹那,李怀叙试探问。
“你少打听,摊主说了,心愿唯有花神娘娘一人能瞧,其他人见了,只会叫心愿不灵的。”公孙遥谨慎道。
李怀叙笑笑。他于这些东西上倒没什么忌讳,他只相信事在人为。若是求神有用,那想做皇帝的,只管日日跪拜在殿前,祈求自己的兄弟都相继死绝不就好了?
他老神在在地又逗公孙遥道:“那娘子想不想知晓我的愿望?”
公孙遥十分虔诚地摇摇头:“不想。”
大抵是娘亲自她少时便一直供奉在佛殿的缘故,她于这种东西,总是心存一分敬畏,觉得规矩不可破。
李怀叙摸摸她的头,想要陪着她一起把她的那盏花灯也送入河中。
公孙遥却以为他是要来抢自己的花灯,想要偷看自己的心愿,忙自己晃着水波将花灯送远,不给他留一丝一毫的机会。
末了,她还眉飞色舞地转身,给他使着得意洋洋的眼色。
李怀叙哭笑不得,望着她那盏一晃一晃,逐渐离自己远去的花灯,即便是它已经漂出去老远,混入了一片烛光闪闪的湖面中,他却仍旧能够一眼便分辨出来,眼眸深邃。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这里,是原来文案的小剧场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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