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番宵禁去往春风楼,除了那姓苏的,便再也无人知晓,我们已经十分可以断定,就是他出卖的你,你马上便能回去与你三皇兄解释了,如何不合适?”
“那他若没有背叛我,当真助我入了春风楼呢?”
“……”
“那你不会自己再偷偷地跑出来吗?”
“而后又被金吾卫发现?”
李怀叙好笑地掐着她身后那点蜜桃似的东西,惹得公孙遥跪坐在他怀里,也不比适才躺在地上的时候要冷静多少。
她被李怀叙仰头瞧着,埋怨道:“你个没良心的,横竖都是不在乎我,早知道我就该烂死在三皇兄的府上,省得回来听你出这些馊主意。”
公孙遥脸上又是潮热又是想笑,被他弄得摇摇晃晃,只能攀着他肩膀道:“知道是馊主意,你为何还要听我的话?”
“那我也想不到什么别的好法子了呗。”他坦白的十分彻底。
“只是犯个宵禁,相比其它的来说,倒的确不是什么大事,父皇这关倒是好过的。”他惆怅道,“就是母妃……”
婚前,淑妃于此等事上就对他管的极严,他婚后不过两个月就发生了这种事,简直是在明晃晃打她的脸。
更别说她还这么满意公孙遥,知道他去青楼寻欢作乐,此番她一定会为公孙遥撑腰,是断不可能轻饶了他的。
公孙遥也再想不到有什么好法子能替他挡过淑妃这顿责罚,只能是轻抚了抚他毛茸茸的后脑,宽慰道:“你乖乖挨母妃的训,回家我给你奖赏。”
李怀叙惊奇地看着她,方才黯淡下去的眼神,顺间便又充满了神采。
“是何奖赏?”
“秘密。”
—
只是犯宵禁,青楼什么的,在皇帝眼里的确不是什么大事,真如李怀叙所猜想的那样,他只是跪到傍晚,皇帝便许他回家了。
而淑妃却不一样。先安抚好公孙遥,送她回了家之后,她便专程喊人在承德殿外等着,吩咐李怀叙一旦被皇帝放出来,便将他带到宁福宫去。
她手中捏了一把戒尺,一看便不是好糊弄的。
李怀叙一瘸一拐地被人扶送回家的时候,公孙遥正等在院子里团团转。
“怎么样,母妃没有打你吧?”她担忧道。
李怀叙抽搐着嘴角,将正有火烧似的双手举至她的眼前。
公孙遥霎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今夜只怕是要辛苦王妃喂本王用饭了。”他一个身长八尺的大高个,说倒便倒在公孙遥瘦弱的肩膀上,将她压得差点跟着栽倒。
公孙遥赶紧扶住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地送他先回了卧房。
李怀叙的手被淑妃用戒尺打了十几下。
即便刚打完他便轻车熟路地自己摸去太医院请太医上了药,也挡不住他的掌心以及十指到如今都还是火辣辣的疼。
晚饭真是只能公孙遥一口一口地喂他吃进去。
甚至不止是晚饭,还有夜里的洗漱和沐浴……
公孙遥从前只体会过被李怀叙抱着,四处伺候的滋味,如今居然要换成她来照顾他,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哪里都看不得,哪里摸着都不是滋味。
总算是体会到厚脸皮的好处。
她蹙着细眉,瞄一眼双手搭在浴桶上,同个大爷似的李怀叙,手中的水瓢挡住那点不该看的,一勺又一勺往他的身上浇去。
明明也没做什么,只是给他洗了个澡,结束的时候,公孙遥的脸颊已经红到几欲滴血,比真正做了什么还要觉得难堪。
尤其穿衣服的时候,李怀叙还调侃她。
“你又不是没抓过它,怎么在水里就不行了?”
她羞愤地直接拿手里的衣裳堵住了他的嘴。
是夜身心俱疲。
公孙遥枕在李怀叙肩上,睡得不仅比昨夜早,而且比昨夜还要沉上不是一星半点。
待到身边的呼吸又变成他每晚熟悉的那样,刚被伺候到浑身皆舒爽不已的李怀叙,摸着黑又起了身,同昨夜一样,于黑暗中,悄悄往房门外走去。
不过这回他没有离府,只是去了同个院子里的书房。
书房里,为期正在替他给宁王写信。
“告诉我的好皇兄,想要出手随便出,不必顾念我与他之间的情分。虽然我也很震惊,他几乎算得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但他是大皇兄派来离间我与三皇兄关系的人,又亲手害了我的三皇嫂与归远侯府,这样的人,绝不能留。”
他一字一句,吐出口的气息在这燥热的初夏,称得上是制冷良方。
为期笔墨迅速,不多时便将他的意思尽数转达到信纸上。
李怀叙盯着信纸上的内容,眼底淡淡渗出一抹笑意。
不是寻常对公孙遥的那种笑。
“相比我那目中无人的三皇兄,我这大皇兄,可是难缠多了。”
他亲自将信纸封入信中。
“他是恨不能将我们这些兄弟全都赶尽杀绝,最后只剩他一个人,顺利即位,坐拥天下山河。”
他将东西交给为期。
“但我怎么会让他如意呢?”他又越发冷冽地笑了笑,像是群山之巅胜者为王的孤狼。
翌日一早,信便快马加鞭送至了宁王府邸。
隔日傍晚,公孙遥正准备给李怀叙继续喂饭,长阙急匆匆跑来,语无伦次道:“不好了,殿下,王妃娘娘,苏三少爷,苏三少爷他,他,他……”
他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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