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遥注定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二更)◎
李怀叙眉心跳了下。
其实先前在酒楼, 他松开公孙遥的时候就发现她唇瓣破了这一点了。
但是没办法,唇瓣破了他总不能临时给她缝补上, 于是他干脆没有多想, 只给她涂抹了一点药膏。
甚至一边抹还一边想,她若是醒来之后发现这地方破了也挺好,那样她就会知道他们先前在酒楼里都做了些什么, 夫妻之间那层本就不必要存在的窗户纸, 也就可以早些捅破了。
他看着公孙遥,心下其实是有些自责的, 但脸上过于惹眼的笑意将那点自责实在是掩盖地一丝不剩,在公孙遥眼里看来,那就是赤|裸裸的幸灾乐祸。
“我知道了, 是喝酒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是吧?”
公孙遥无奈地耷拉下耳朵, 觉得也只有这一种可能。
李怀叙闻言, 脸上的笑意顿时收住。
“谁告诉你的……”
“咚咚——”
屋外很不凑巧地传来一阵敲门声。
李怀叙“啧”了一声, 无奈只能先去开门。
原来是蝉月来送醒酒汤了。
“小姐醒了!”蝉月站在门口,便见到了屋内靠坐在床上的公孙遥。
她想直接将醒酒汤送进去, 却被李怀叙双手接过。
“本王与王妃还有要事相商, 劳烦蝉月姑娘在外头守着,无事不许旁人进来打搅。”
你个成日里不是吃就是喝的纨绔, 能有何要事?
蝉月打心底里不是很喜欢自家这位姑爷,觉得他油嘴滑舌,做事没谱。
但念在他目前对小姐也不算坏,适才还亲自一路抱着小姐上山的份上, 她还是打算听他的话, 暂时先替他在屋外守着。
李怀叙一手端着醒酒汤, 一手郑重其事地,将房门又再次关上。
他将醒酒汤送到公孙遥面前,原本是想喂着她喝,但是看她已经自己伸手来接,想了想,还是把汤连碗,全都交到了她的手上。
眼看着她端起醒酒汤,与他道了谢,而后小口小口地便将汤底一鼓作气全喝了下去,他满脸堆起的笑意又再次卷土重来。
“喝完了吧?舒服点了吗?”他耐心问。
待到公孙遥点过头之后,他才又抿着唇边上几不可见的梨涡笑道:“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与你坦白一下,你唇上的这个痕迹,其实并非是你自己……”
“咚咚,咚咚——”
好不容易只差几个字便能说清楚真相,门外却又突然传来敲门声。
三短一长,是为期回来了。
李怀叙心下遗憾,知道眼下这事是当真没法再继续下去了,只能长长地叹一声气,揉了揉公孙遥的脑袋。
“算了,你先好好休息,等回家我再告诉你全部。”
他收起她手中的碗盏,顺带着就将它带了出去。
而在他出去之后,蝉月见缝插针地便就钻了进来。
“小姐没事吧?”她一上来便关心道。
公孙遥摇摇头:“我能有什么事?”
“奴婢瞧九皇子不是个正经的,担心小姐受罪。”蝉月实话实说。
公孙遥好笑地捏了捏她的手:“放心吧,我能受什么罪?他再混账贪玩也是个有底线的人,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那小姐,我们到底为何不直接回家,要突然到这济宁寺来?”
蝉月突如其来的疑问,又叫公孙遥想起了自己娘亲的事。
“他说,是我喝醉了一直念叨要到济宁寺来,所以他才带我来的。”她嗅着满屋的佛香,道,“蝉月,我其实,的确也有点想念娘亲了。”
年后,越是临近成亲的那段日子,公孙云平和赵氏便越是不允许她再上济宁寺。
因为他们担心被人发现她根本不是赵氏的孩子,担心淑妃娘娘和李怀叙会后悔,从而要在他们家选择别的孩子来出嫁。
那是他们谁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何况从小到大,公孙遥一直顶的就是公孙家嫡出姑娘的名头,就算在皇帝那里也是一样。
若是叫皇帝知道真相,这还会是一桩不大不小的欺君之罪。
一直被严加看管的公孙遥,到如今已经有三个多月未曾来看望过自己的娘亲。
现下,她既已经成功出嫁,且又阴差阳错地上到了这济宁寺,那再不去看看她,便属实是说不过去了。
她当即掀开被子,要蝉月立即去为自己准备一些上香的东西,且最好偷偷摸摸的,不要叫李怀叙发现。
蝉月一切照做。
待到主仆俩都静悄悄地出门,且不许护卫跟随的时候,李怀叙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并未回来。
—
济宁寺最角落的柴房里,李怀叙正拖了条长凳坐着,认真打量眼前被抓回来的黑衣人模样。
他被摘了头套,长相略有些粗糙,捆坐在地上,脸颊左侧还有条醒目的短疤。
“你姓甚名谁?”
“家住哪里?”
“是谁要你这么大胆地跟着我的?”
他一连问了几个问题,这人都不会回答,于是他便问为期:“是个聋子还是个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