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咋舌,感叹自己这一整日来绷紧身体,竟然都不曾发现。
她吸了口气,要蝉月赶紧过来帮自己解开这烦人的腰带。
待腰间的束缚彻底挣脱,她才觉得自己是重新活了过来。
她终于能够畅快地啃上猪蹄,吃上自己的小酥饼。
—
离夜半子时还差一刻钟,喝到烂醉的李怀叙才在下人的搀扶下,动静极大地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嗯?长阙,这里怎么还多一个人?”
他双眼迷离,脚下不稳,摇摇晃晃俯身在公孙遥面前,好奇打量。
隔着一顶红盖,两人互相看不见对方,李怀叙俯身看了许久,才朝盖头吹了一口气,笑呵呵问:“帐下何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公孙遥蹙眉,不想理这个酒鬼。
李怀叙不满,拔高了点音量又问:“帐下之人,为何还不说话?”
公孙遥吃完猪蹄与酥饼,已经在此处又等了他将近两个时辰,眼下,已经是她的最后一点耐心。
最后一次。
她在盖头底下默默地想,若是李怀叙再如此醉气熏天地隔着盖头朝她说话,她今夜定不会让他好过。
她攥紧拳头,只等着他再一次嚣张的挑衅。
不想,等来等去,那道庞大的阴影落在她的盖头上,却是半天没了动静。
她不禁有些沉不住气,想要他赶紧再随便说句话,好方便她的爆发。
哪想,顷刻之间,她的盖头突然被人掀开,明亮的烛火一瞬刺进她的眼睛,叫她难受地别过脸,挡住了一双杏眸。
李怀叙不知何时手里拿了根挑盖头的杆,转在手里把玩。
他是真的吃醉了酒,此刻的脸颊红的不像话,只要稍微靠近人一点,就能叫人感受到他藏不住的热气。
“原来是个美人。”
他痴痴地笑着,逐渐就咧大了嘴角。
“美人姓甚名谁,今夜可是我的新娘?”
“谁是你的新娘?”
公孙遥终于忍不住,放下手臂回头瞪了他一眼。
这杀千刀的醉鬼。
她小小的脸上爬满愠怒,抬起身子想要一把揪住李怀叙滚烫的耳朵。
哪想,根本还没等她碰到他,他便先突然将站在她面前的庞大身躯压了下来,呈不可逆转之势,将她稳稳地压倒在了身下软和的床榻上。
轰——
公孙遥眼皮一跳,只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坍塌。
守在边上的长阙一看,心想这哪里还是他们能见到的场面,赶紧别开了眼,慌里慌张地推着同在边上碍眼的蝉月,与她一道往外去。
蝉月还想再看看被压倒的公孙遥,却见房门嘎吱一声,便被长阙死死地关上了。
公孙遥听着那刺耳的关门声,想叫人回来都来不及,只能绝望地双手用力推着李怀叙,想要将这座沉重的大山移走。
无奈,她发现自己根本推不动他。
“娘子真软和。”
醉鬼死死地抱住她的腰身,脑袋蹭着她的肩窝。
痴痴地笑着,脸上带着的,是沉醉过后最祥和宁静的满足。
“娘子……”
只是他蹭来蹭去,好像突然就发现了公孙遥身上的不妥——
发冠金饰实在是太多了,硌的他发慌。
他终于抬起身子,与公孙遥对视。
旋即,公孙遥便觉得自己脑门顶上轻了不少,盘了一整天都没出任何问题的发髻全部松散,就连极小的一粒珍珠花钿,都被他找出来,扔在床边的地上。
她想说此刻正是好时机,趁他不备,应当立即将他推开才是。
哪想,这醉鬼在她动手前,竟又将咸猪手出其不备伸向了她的腰间。
她立马去阻拦,可适才因为吃多了而不曾重新系紧的腰带,在他手中便直接顺畅地恍若无物。
公孙遥气红了眼。
而醉鬼似乎也是没想到,腰带竟能如此顺利地抽出,眼中迷茫渐渐散去之后,便只剩下得意的轻笑:
“娘子真会为我行方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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