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了。”江潮没了吊儿郎当的模样, 知道他们来真的,也谨慎起来。
凶悍男人挑眉, 他上前问:“你不记得什么?不记得在哪里还是不记得做了什么?”
“我”江潮咬牙, 在犹豫说不说自己伤郭恒的事情。
但是一旦说出去他的嫌疑也洗不清了,更何况金风会如何做?
趁着他交代, 然后下死手吗?
江潮想着,感觉空落落的心像是被人撕扯开。
犹如昨晚他在苏均家门口的楼梯前看见的那个冲破水泥的萌芽。
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随着奔流的血液在四肢百骸沸腾, 它肆虐过江潮每一寸身体,让他备觉痛苦,可是痛苦在身体内驰骋以后,怪异的快感破土而出, 如同尖刀刺穿灵魂, 将他理智粉碎。
随和的男警员看着江潮忽然诡异的笑出来, 吓了一跳,皱眉问:“你笑什么?”
江潮笑了一会, 摇摇头, “笑一个人。”
两个警员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懂江潮了,按理说江潮现在的处境并不乐观, 他被当做嫌疑人带来做笔录,警局这边就打算在这24小时内,让他说出自己罪行,但是他看起来并不是慌张,反而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感。
他们二人沉默了一会, 随和的警员继续问:“你为什么不记得呢?他是你引起你家庭三条人命死去的元凶吧?”
江潮摇摇头,“我不记得他了。”
随和警员挑眉,似乎为抓住江潮的错误而高兴起来,他从自己文件袋里抽出一张审讯记录,随机笑着说:“江先生,三年前,你在江暮案庭审的时候,在观众席对郭恒说你一定要杀了他,你记得吗?”
江潮微楞,但立即反应过来,淡淡道:“我不记得了。”
审讯还在继续,但是不论两个警员问什么,江潮只回答一句话,就是我不记得了。
这场冗长而又无聊的审讯,进行了两个小时。
江潮不累,两个警员都有些累了。
他们二人出去倒了一杯热茶,随后又折回来,定定的看着江潮。
江潮毫无惧意,面对两个人的眼神,也不退缩。
随和警员终于有点坐不住了,其实这两个小时内,他一直在用尖锐的问题来激怒江潮,但是江潮像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样,只会反复的回答一句,我不记得了。
再这样下去,江潮的协助调查24小时就很快被他这样熬过去,下一次再带他来调查,几乎行不通了。
他们都以为这一次从苏均入手,带他来做笔录,直接打压住他的心理,让他焦虑起来,并且用他就是凶手的语气来询问。
如果江潮不是凶手的话,他应该会暴跳如雷的否认,或者有什么焦虑性的动作,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反而在知道自己有嫌疑以后,变得格外冷静和怪异。
江潮的手已经一个多小时都保持同一个姿势没动过了,几乎就机械性的回答一句我不记得,其他连动也不想动,似乎早就清楚他们的审讯目的,不想暴露自己太多信息。
“11月5号晚,你和金风道别以后,就自己回去了,金家大门的摄像头拍到了你离开的画面,半个小时后,在你租房附近的街区也找到了你到诊所的画面,但是你很快就又从诊所出来了,并且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请问你是去做什么了?”
江潮顿了顿,“我不记得了。”
“那你在十月进入金家,并且用伪造的beta证明是为了什么?”
“不记得了。”
“那你是不是故意潜入金家,就是为了杀郭恒给你妹妹报仇?”
江潮抬头,“不是。”
随和警员气的脸都狰狞了,他不管怎么问,江潮都不回答,只想拖时间,超过传唤时间,就出去找苏均。
凶脸警员咳嗽一声,示意随和警员不要太急了,他喝了一口水,问:“根绝法医验尸报告来看,郭恒死于胃破裂,但是他死前遭受了枪击,还有被殴打的痕迹,看来凶手很恨他。”
江潮终于有动作了,他转脸看向了凶脸警察,“也许不是呢。”
凶脸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揪着郭恒死因再问的时候,江潮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凶脸警察垂眸,他拿来资料翻看起来,一边翻一边问:“根据你的雇主金风的供词,他说你见到郭恒的时候,很明显不对劲,而且苏均队长还和郭恒打了一架,对不对?”
江潮听见金风的名字时候,忽然情绪有些激动,“他说什么?!”
凶脸警察睁大眼睛看着江潮的变化,不有弯起嘴角,继续说:“金风的供词还说你曾经和他透露过你进金家是为了复仇,对不对?”
“他这样说?”江潮忍不住侧目,“还有呢?他还说了什么?”
凶脸警察想不到他对金风供词反应这么大,有些吃惊,但很快想出了新思路,他继续往下看金风的笔录,看来一会问:“我们后来在现场又检查到了一个沾着郭恒血迹的纸巾,纸巾上检测到你的dna,请问你有什么解释?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也谋划杀害了郭恒?”
江潮听着,并没有说话。
凶脸警察看着金风证词,一句话一句话的问江潮。
江潮问的有些绷不住了,最后只是恨恨的瞪着凶脸警员。
凶脸警员还是继续追问,到最后只是揪着一句话问江潮,“请你给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