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坐在椅子上,有些心烦意乱。
他的对面坐着的是武萤的相好何庭,此时他正肃着脸看着江潮。
江潮被看得心里害怕,他说:“你瞪我也没用,我又不是故意的。”
江朝武萤狐朋狗友多年,何庭和江潮接触的也多,虽然关系不好,但也不差,江潮其实对何庭憷的很,他吃过何庭不少亏,这何庭看着斯斯文文,其实一肚子坏水,对谁都不假辞色,唯独一点好全部给了武萤。
他又生的小气,对和武萤亲密的江潮恨得牙痒痒。
江潮摸摸鼻子,浑身不舒坦。
何庭拿起笔,抬头看了眼江潮的脸,问:“你以前梦游过吗?”
“没有!绝对没有。”江潮连忙解释,他害怕自己坐在何庭这个专业心理医生面前,被他一引导,什么都说出来了。
何庭皱眉,又问:“你最近觉得心情怎么样?有失眠吗?食欲怎么样?”
江潮见他开始询问,急切道:“我没事!你这样我可没钱给你。”
何庭不说话,看着他。
江潮没办法,泄了气,如实把刚刚的经历说了一遍。
何庭脸色松缓了许多,说:“这个俗称鬼压床,在医学上称之为睡眠瘫痪症,通常发生在人类刚进入睡眠或将醒未醒时。患者可以感觉自己刚刚醒过来,可以睁开双眼并看到周围事物的影像以及听到周围的声音,但是无法移动手指和四肢,也无法发出声音,有时会产生幻觉并看到虚拟的影像,严重的病例会感到呼吸困难。睡眠瘫痪常伴有恐慌发作,因为人还处于有意识的状态。”
江潮了解了,有些不敢相信似的,“就是这个什么睡眠瘫痪?”
何庭声音变的轻缓起来,语调柔柔的,有些像金风,“嗯,一般由于压力过大引起,你最近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江潮的脸色发白,他微微一笑,“也没有啊。”
“去金家当保镖不算吗?”何庭放下笔,直勾勾的盯着江潮的眼睛。
江潮想也没有想直接说:“不算!”
何庭顿了一会,问:“在金家有没有发生不开心的事情?”
江潮冷了脸,“没有。”
何庭有些怒意了,他叩着桌子,低喝:“你以为我是自愿来给你做小学生心理辅导吗?”
江潮一愣,没有敢说话,
何庭继续说:“你搞出这么多事,武萤怕你死怕的晚上睡不着,你如果当他是朋友,就做点人事,别搞这些虚的,有事就说,没事就别来找武萤。”
“对不起。”江潮愧疚,对武荧他十二分的愧疚,他低着头有些不自在,好久以后,才说:“他给我的长期抑制剂来源是查不出来。”
何庭哼了一声,“我知道。”
江潮心虚到头都抬不起来,他在何庭面前,屁都不敢乱讲,武萤就是他的命,他江潮敢乱来一点点,大约自己也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我很小心了,我只让他查过一次金风的资料,除此以外都没有让他碰金家的事情。”江潮挤出一个微笑,解释起来,“我知道武萤早就不做黑商人了,我······也没有牵扯他进来,如果有一天我没有回来,你就带武萤走。”
何庭点头,“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怎么做。”
江潮自讨个没趣,便不再解释了,他看着何庭在纸上记录着什么,不由出了神。
何庭写了一会,最后抬头,“以后有事来找我,不要告诉武萤。”
江潮一愣,没想到他会想帮自己,正想不要脸的点头,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摇摇头:“不用,我一个人可以。”
何庭也没客气,点点头答好。
江潮指着门,“那我走了。”
何庭合上本子,“等一等,看在你是武萤朋友的份上,我提醒你一次,金铸不是好惹的人。”
江潮摸摸鼻子,“你去问问外面三岁小孩,人家也知道金铸不是好惹的。”
何庭也不生气,他说:“金铸是典型的反社会人格,他有很强的的杀戮欲,没有罪恶感,没有良知。”
江潮一点不在意,“我知道,他本来就是神经病。”
“你闭嘴,听我说。”
江潮缩缩脖子,立马闭上嘴巴,等待何庭发话。
“你不让武萤参与你的事情,因为你有良知,你知道如果你出事了,武萤也逃不掉;良知相当于一个监工,给你的行为定下准则,你一旦违抗,他就会在情感上和心理上给你惩罚,比如让你失眠让你食欲减退,让你变得痛苦。但是没有良知的人,他不会在乎任何人,他对自己的生活和现状感到很满意,他享受杀人折磨人······他对杀一个人没有一点愧疚害怕,甚至觉得心情愉悦,他能哼着歌儿剥掉人的头皮,他也能笑着捅人一刀。”
何庭讲话很慢,声音低沉,一句一句讲了很长时间,讲的江潮鸡皮疙瘩全起来了,但是他脸上却没有半点不适,甚至淡然的很,他嘿嘿一笑,说:“我知道。”
何庭顿了一会,指着门,“滚。”
江潮嘿嘿笑,把手揣在兜里,连忙出门,他刚出门没有走几步,就看见武萤在门外抽烟,一张脸愁的不行。
江潮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他搓了一下僵硬的脸,然后挤出笑容来,推开门,就喊:“武萤!”
武萤转过脸,“干什么?还没死呢?”
“老子哪那么容易死啊?”江潮凑过去,也点着了一根烟,跟着他吞云吐雾。
武萤犹豫想问些什么,但最后并没有说话,淡淡的问:“何庭呢?”
“在你办公室呢。”
武萤掐灭了烟,“哦,我回去了。”
武萤推开诊所的门,径直往自己办公室去,他开门看见何庭坐在他的办公桌上,在写着东西,应该是诊疗记录。
“江潮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