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敢胡吣,把你的舌头割了!”
没想到一向温温柔柔的阿扇会有这么彪悍的一面,扶疏明显呆了一下。龚慈芳却吓得一下住了口,虽是怨毒以极的盯着扶疏几个,却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正告你一句话,不管你爹是谁,这世上总有人是你爹惹不起的,你觉得你爹厉害,我觉得我爹也不差啊!”扶疏得意洋洋的模样呕的龚慈芳更是差一点儿吐血,只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强忍着不敢说一句话。
“打个商量——”扶疏笑的促狭,“今儿个是你先生事的,你不惹我,我也不会惹你,咱们也算是两清了,你要是肯认了,我就放了你——”
龚慈芳眼睛转了转,这是要放了自己?却已经不敢再托大——方才王嘉芳没注意,自己却是看的清楚,对方仅一个人出手,便打趴下了自己所有的随从。
自己这些手下,可全是爹爹精选出来护卫自己和哥哥的好手,绝非一般寻常家将可比,那只能说明一点,对方的手下,全是万里挑一的高手!
龚慈芳虽是自大惯了,却并不蠢,低头掩下眼里的恨意,说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好,我认栽。”
扶疏挥了挥手,龚慈芳立马得到了自由,急旋身头也不回的往自己轿子而去。
“你们也赶紧离开吧——”王嘉芳犹豫了下,还是决定跟着离开,却又回身小声劝扶疏道。
龚慈芳的性子自己清楚,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不怕她。”扶疏笑的温和,却又想到一事,“倒是姑娘你会不会被连累到?”
“我——”王嘉芳滞了一下,神情明显有些僵硬——回去少不得挨一顿骂,但自己好歹是女孩子,爹爹应该不至于动加法吧?
当下勉强冲扶疏一笑:
“我没事儿,你还是快走吧,不用管我。”
扶疏笑着看王嘉芳离开,却照旧和阿扇往天香食府而去。
龚慈芳的余光正好瞄到了这一情景,抚着肿胀的脸低声道:
“走,去寻我兄长!”
又担心扶疏等人等下溜了自己找不到,转过拐角处又吩咐两个亲随守候在食府外。
王嘉芳也明显看到了,不由蹙了下眉头,却也无可奈何。
倒是扶疏,虽是被龚慈芳扰了这么一下,兴头却是未减,特别是嗅到食府里传来的一阵阵鱼香味儿,更是觉得饿了。
哪知刚进了店里,却被掌柜的给拦住了:
“我们这儿吃食已经卖完了,小姐不然再换个地方吧。”
话音刚落,两个店小二噔噔噔的抬着个筐子吃力的从旁边经过,里面恰好是一筐活蹦乱跳的鳜鱼。
“什么卖完了?”阿扇顿时有些生气,指着鱼道,“我们主子就是来尝这鱼的,这不是还多着吗!”
那掌柜的一张脸顿时憋得通红,恨不得上前踹那俩没眼色的小二一脚,忙忙的抹了把汗可怜巴巴道:
“哎哟,客人,我们也不是不想做你们的生意,实在是——”
“你认识方才那位小姐?”扶疏看出了其中的蹊跷,想了想道。
“对对对。”掌柜的忙点头,明明是初春的天气,冷汗却不住往外冒,苦着脸道,“我们做生意的怎么会怕客人上门?可那位小姐却是不能惹的啊!”
上次这女子是和她兄长一道儿来的,当时恰好有一对儿fù_nǚ 来此卖唱,那兄长就对着人家动手动脚,那歌女也是烈性,就挠了这女子的兄长一下,结果这兄妹俩就动手把那对儿fù_nǚ 一顿好打!
这还不算,自己看那fù_nǚ 可怜,不过略帮着说了几句好话,对方竟是差点儿把自己酒楼都砸了!
后来有巡捕房的经过,进来一看是这俩,吓得转头就走——
后来自己才知道,人家的爹可是二品将军,还有一个宣华太守的姨丈!
上次可是那女人打了别人,自己酒楼都跟着遭殃,方才自己可是看的清楚,是眼前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打了她,自己真收留了这群人吃饭,自己这食府也不要再开下去了。
扶疏听得目瞪口呆——见过嚣张的,没见过嚣张成这个模样的!
虽然方才面对龚慈芳时也曾“炫耀”过自己的爹,可真为了吃顿鱼就亮出爹爹名号这样的事儿扶疏还真干不出来。
看掌柜的吓成这样,扶疏也无可奈何,看来这顿鱼今儿个是吃不成了!
刚要转身走,身后又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扶疏下意识让开,来人的脚步声却在身后止住,竟是齐齐矮身施礼,瞧着扶疏的模样又是激动又是难过又是开心:
“莫方莫平,见过小姐——”
和扶疏抽高了的身条不同,莫方莫平却是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扶疏一眼就认出两人,忙摆手: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哎——”瞧着眼前的美丽少女,莫方莫平眼睛都有些红了——两人初时都蒙受过扶疏的恩德,莫平是扶疏直接救过的不说,莫方也在保护着扶疏去为齐母寻药的过程中和扶疏兄妹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后来听说扶疏被郑家人暗算,两人都憋了一肚子气,更是悄悄背着齐灏不止一次去寻过郑家的晦气。
可再怎么着又如何,那个精灵一般的女子却再也见不着了!
方才本来不敢相认的,还是莫方认出了跟随在扶疏身旁的木清,才冒险上前试探,却不料还真是扶疏。
两人起身却不忙着和扶疏说话,反而齐齐看向店掌柜,也不多说,从手里拿出贤王府的腰牌在掌柜面前一晃:
“你们食府好大的谱啊,竟是连小姐这样尊贵的人也敢拦?”
那掌柜的本来刚长出了一口气,闻言好险没吓趴下——
老天爷,方才那个二品将军之女已经觉得来头够大了,却没料到这一位更拽,却是贤王府的人。
那腰牌明显表明,这两位可是贤王府的侍卫统领,连寻常官员见了怕也会退避三舍的,却竟然要给这女子磕头。岂不是说,这女子的身份怕是更加深不可测?!
怪不得,丝毫不怕刚才那个刁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