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片尴尬, 大家全都安静无声,只有旁边挂着的鸟笼子里乌鸦雪韵正蹦来蹦去。
有人想笑, 但努力憋着,也有人假装若无其事让自己去看乌鸦, 更有人低头抿着嘴笑。
江逸云的脸瞬间红了, 她微微咬牙, 望向靖阳公主。
靖阳公主也是很无辜很好奇的样子, 仿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江逸云有那么一刻, 几乎忍不住,几乎想直接过去给靖阳公主一巴掌。
但她到底忍下了。
她现在只是一个皇子妃,她的男人还没有成为太子, 她还没有到那个位置,所以她忍。
总有一日, 什么靖阳公主,什么顾蔚然, 统统都要跪在她面前。
这点小小的屈辱算什么。
江逸云深吸口气,忍下了,只是淡淡地道:“那怕是殿下记错了吧。”
顾蔚然见此, 当下命人裁了一些来,分给大家各自一些:“并不多, 大家都分一些,虽不能做衣裙,但巾帕小物应该可以做吧。”
她性子天真,行事大方, 这么一来,旁边一众人自然是感激。
虽说过来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侯门娇女,但这个烟云纱确实金贵,顾蔚然又出事大方,倒是让不少人对顾蔚然改观不少。
再看江逸云,只见江逸云抿着唇,坐在那里,面色并不好看,显见的是觉得丢人了。
当下心里暗暗地想,到底只是寻常女子,便是靠着下作手段攀附上了五皇子,那又如何,还是上不了台面,各自对视一眼,却是笑而不语。
江逸云自然也得了一块烟云纱,别人给了,不好不接,但接在手里,却是烫手得很,想想可真是委屈,自己都已经怀了龙种的,怎么竟然还能受这种委屈?
当下江逸云是恹恹的没有精神,她的好友楚浅月自然看在眼里,不由得一个叹息,但是当着众人的面,却是不好说什么。
到了后来,大家一起去看后院的桂花时,楚浅月寻了一个机会,却是道:“你又何必这样,不是自找没趣?既然来了她这里,就做糊涂就是了!”
以楚浅月的意思,这是人家及笄的日子,便是皇子妃,那也稍微担待一点,别出什么风头。
当然她不好说的是,其实自从上次的事后,她开始觉得顾蔚然这个人也并不是那么差劲,昔日那个在她心里嚣张跋扈的顾蔚然形象有点动摇,她的想法也就多多少少变了。
江逸云一听楚浅月这么说,顿时有些失落了,幽怨地瞥了一眼楚浅月:“你怕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对我的,我过来看看,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
楚浅月听着,有些疑惑:“怎么对你?你……这是怎么了?”
江逸云却低着头沉默也会,突然就流下泪来:“为什么她会有那么多烟云纱,你可曾想过。”
楚浅月:“为什么?”
不知道为何,以前看到江逸云流泪,她会觉得她好生可怜,她一直被欺负,但现在她想法竟然变了,竟然是觉得,没事哭什么,人家也没怎么样你啊?
若是顾蔚然嚣张地欺凌你,我自会帮你,可……人家不是还送你烟云纱了吗?
江逸云用手沾了沾眼泪,这才道:“殿下怕是心里惦记着她呢!”
楚浅月:“惦记着她?”
江逸云:“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些事,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
楚浅月努力想了想:“你是说,五殿下之前和顾蔚然一起说话的事?”
江逸云微微颔首:“是,殿下依然惦记着她,怕是故意把那些烟云纱送给她,倒是让我难堪,殿下或许是生我的气,我……我命苦啊……其实我受些委屈没什么,只是可怜了我这孩子”
说着,险些又落下泪了,抚着肚子道:“我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还没出生,只怕就不受待见了。”
楚浅月不知为何,竟有些不耐烦了,不过她还是按着性子道:“那你意思到底是什么啊?”
江逸云抹眼泪:“殿下心里惦记着她,她是故意的,故意让我日子不安生,她和以前不一样了,她以前是嚣张跋扈欺负我,现在是变着法儿折腾我。”
楚浅月蹙了下眉,想了想:“是吗?”
江逸云嘲讽地一笑,无奈地道:“说什么给我烟云纱,其实就是故意让我难堪,你看别人都笑话我呢,不过也是,我出身不好,本来别人就不太瞧得起。”
楚浅月:“……”
她看着江逸云,觉得她好生可怜,觉得她真是不容易。
但是……好像哪里不对劲?
楚浅月说不上来,但是想到江逸云怀着身子,她还是挽着她的手安慰她。
江逸云:“浅月,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楚浅月:“什么怎么办?”
江逸云:“就是顾蔚然她和五殿下有些勾搭,你说这事我该如何处置?我是不是要成全他们?”
楚浅月:“这个……”
她怎么觉得怪怪的,顾蔚然真得和五殿下有勾搭吗,她努力回想了下那一天,顾蔚然和五殿下站在一起说话?这是有勾搭?她觉得这样不算吧……
就在这时,恰好顾蔚然靖阳公主和几个姑娘也走过来,几个姑娘正商量着折桂花,还相约一起过去中秋节看花灯,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江逸云低声道:“你看,平日顾蔚然如此嚣张跋扈,大家都颇为不喜她,如今她拿出烟云纱给大家,大家也就和她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