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奴良雁归的治疗, 奴良鲤伴的伤势自然就全部愈合了,再加上他本来就是半妖,经过了一些时间的休息,已经醒过来了。
“爸爸。”
奴良陆生趴在被子边上, 看见他的眼皮动了几下缓缓睁开,就扑过去搂住了奴良鲤伴的脖子, 脑袋贴着他胡乱的蹭动了几下:“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
“陆…生……?”
还没有完全醒来的奴良鲤伴下意识地扶住了他,注意到了周围的环境, 才护着儿子缓缓地坐了起来:“这里是奴良组吗?”
“是啊!我们已经回家啦!”
奴良陆生脆生生的回答他的问题, 还准备说些什么,就被一旁拉开门的奴良雁归所打断:“醒了?”
“雁归叔叔?”他眨巴了眨巴眼睛,里面都是对他的感激和喜爱。
“毛利,带陆生出去玩吧。”
“好——!”
可以说是本丸里面最喜欢小孩子的短刀从他的身后探出了脑袋, 向陆良陆生招了招手:“陆生, 跟我过来吧。”
奴良组的小少爷看了看身后刚刚醒来的父亲, 又看了看俯视着他们的叔叔,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毛利藤四郎走了出去。
擅长带孩子的付丧神应该很快就会让奴良陆生忘记这件事情, 所以奴良雁归完全不担心。
他走进房间以后,就顺手把门合上, 弯下腰揪住了奴良鲤伴衣领的前襟把他从榻上拽了起来:“奴良鲤伴, 你到底在想什么?”
“等等,雁归……”
他反握住了弟弟的手,失血过多让他的脑袋现在还有些发昏:“我头有点昏。”
“连死都不怕, 你还怕这个?”
奴良雁归的话让他还昏沉的大脑开始清醒,在京都发生的那些事情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一点点把自己的领子从弟弟的手里解救出来,向后退了一步坐回到被子:“原来是你救了我。”
“不然呢?”他冷笑了一声,随意转了转手腕发出“咔咔”的声响:“想死之前想过若菜、陆生还有奴良组的其他人吗?”
“……”奴良鲤伴沉默了一下。
奴良雁归冷着脸,转动手腕的动作一停,一巴掌甩在了他那张俊脸上。
“这一掌,我是替母亲打的。”
他低低地说了一声抱歉,扯着浸出了血的唇角:“我以为那个是乙女来找我复仇了。让她最终只能无助凋零的人是我,这条命也是我欠她的……”
“收起你那一副仁慈的模样。”
答应了奴良滑瓢在他好之前不会动手的奴良雁归没有再继续出手:“山吹乙女已经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就算她如今真的回来了,那也是被人利用而非是出于自己的本愿。”
“让若菜和陆生哭泣,让乙女为此就算死都不能瞑目,这样的结局就是你想要的吗?”
“不是。”
奴良鲤伴摇了摇头,抬手碰了一下刚才被打的地方,低低抽了口气:“雁归,你下手太狠了,这绝对肿了吧?”
“我没把你宰了就不错了。”
他抱着双手,向上扬了扬下巴:“既然清醒过来了,那就给我好好的去跟担心你的人道歉啊!”
“嗯,我知道。”
奴良鲤伴也知道自己这一次是被人抓住了弱点来利用了,摇晃着身体站了起来,在漆黑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注视着奴良雁归。
妖怪的视力很好,尤其是夜间视力,奴良鲤伴能看到他发红的眼角,再结合他还有些沙哑的声音,就知道对方之前是哭过的。
“雁归。”
他抱了抱奴良雁归:“抱歉,让你担心了。作为兄长没能以身作则,实在是对不起。”
“别在这里说肉麻话,没用。”
奴良雁归却嫌弃的用手肘抵住了他的胸口:“就算这样,等你完全好了之后,我肯定是要好好的揍你一顿的。”
“嗯。”奴良鲤伴应了一声:“到时候让你打,我绝对不还手。”
“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当然不是,只是想让你消气。”
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被奴良雁归一甩摔到了榻榻米上。
奴良组如今的二当家理了理衣服,拉开扇门,由高到低的俯视他。
“你还是去死吧,鲤伴。”
——
奴良鲤伴在京都被百物语组利用一个和山吹乙女长得很像的孩子杀害的消息在奴良组内传开了,坐镇别处的妖怪们派了代表回来问候,而本家的妖怪更是在短时间之内不让他出门。
一般来讲,这种情况是拦不住奴良鲤伴的,偏偏这段时间为了看管他,奴良雁归也暂时住在这里不回尸魂界了。
他躺在盛开的樱花树上,脑袋枕着手臂,睁开眼后眼神都没有偏一下,向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奴良鲤伴问了起来:“鲤伴,你想去哪里?”
“我只是想出来赏月而已。”他低下身靠在了一旁,本来打算出门的念头已经打消了。
这种半夜被当场捉住的戏码已经发生了好几次,守夜的妖怪们早就习惯了,向那边看了一眼,又继续专注于自己的岗位。
现在也就只有奴良雁归可以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