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国缘一坐在番队的办公室里。
和其他在瀞灵廷或流魂街有住处的死神不同, 他们这些使用呼吸法的剑士基本上已经把番队所在的地方当作了在尸魂界的家。
队长的办公室已经相当于他的房间。
四周很安静, 因为已经是深夜了, 除了外出执行任务的人之外, 其他人都已经睡下。
继国缘一翻看着桌上的那些队务文件,这几百年来的事情早就让他养成了习惯, 也是原来还在人世的时候所不可能也不会想要去做的。
他听到了些动静就放下了笔搭在一旁,借着蜡烛的火光看到了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花哨布料。
樱花香粉的气味之中夹杂着让继国缘一熟悉的气息,所以他并没有出手,反而开口问了起来:“雁归?”
“是我。”奴良雁归应了一声, 笑着往穿戴整齐坐在桌边的男人走了过去:“缘一先生还没有睡呀?”
“嗯。”他的脚步由于穿着的关系而有些缓慢,模样随着移动一点点的暴露在了光亮处。
光鲜亮丽的繁杂衣物样式一看就不是男性的打扮, 再加上在摇曳的烛光中显露出来的绘画上精致妆容的脸,令继国缘一不由的一怔。
那双眼睛凝望着他眼角的红色胭脂,疑问着:“你这是什么打扮?”
“是花魁啊……”奴良雁归叹了口气, 总算走到了那边坐下来, 看着对方疑惑的模样才反应了过来:“对了, 缘一先生的那个时代好像还没有。”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头发上的那些发钗装饰给拆下来,随手就扔到了书文的旁边:“总之,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这副打扮缘一先生看看就算了,可别跟别人提起才好……”
“你说笑了,雁归。”
继国缘一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在尸魂界的几百年间纵然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队长, 实际上那些需要交际的东西基本都是炼狱焱寿郎他们在做。
他是不会到处乱说的。
奴良雁归也的确是在开玩笑,继国缘一是什么样的人,他可是很清楚的,否则也不会就这样子出现在对方的面前。
“偶尔开个玩笑不是挺好的吗?”他笑盈盈的把现世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向继国缘一讲述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之中,玳瑁、珊瑚的簪子和其他银饰也统统被奴良雁归摘下来放到桌子上,发髻也被全部拆了开,随意的用手指穿插梳理了一通,终于让黑色的长发重新柔顺的披散下来。
“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他把手肘压在桌上托起了下巴,借着烛火看向一旁的继国缘一:“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是确实有用,至少普通人的伤亡是减少了的。”
“的确如此。”继国缘一对于奴良滑瓢的这个做法表示了认同。
这些年来死在鬼的手上的人已经太多了,能够让无辜的人远离这样子的伤害,的确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奴良雁归脸上的妆还没有卸,在不怎么明亮的蜡烛火光里显得十分柔和,他将视线微微的斜移,似笑非笑地望过去:“缘一先生,你还没有评价呢。”
“评价什么?”继国缘一有些不解。
“你好好的看呀。”
他的脸被奴良雁归用双手捧了起来,仰着头望着俯身下来的雌雄莫辨的俊脸,终于是反应过来了:“很好看。”
奴良雁归这才满意的松开了他。
毕竟就算打扮成这样不是他所想,但是这一点好歹他还是想要确定的。
“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他起身把外面那件拖了地的打褂脱下来挂到了旁边的衣架上,随便用细长的缎带把披散的黑发束起在脑后,然后把外边的女式和服也给脱了,就留了一件贴身的纯白色长襦袢:“我先去洗把脸,然后到朽木家跟白哉借衣服去。”
说完也不等继国缘一答话就离开了,让后者无奈的帮忙收起了一身被其他人看到就会引发严重误会的衣物。
朽木白哉和他的身形是最像的,就算现在长高了不少,之前的那些衣裳估计也还留着。
奴良雁归想起了当年经常和四枫院夜一跑到朽木家故意调戏了朽木白哉的时候,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正在院子里面练剑的朽木白哉刚好捕捉到了这一声,抬头看到了就穿了一件相当于内衣的长襦袢站在不远处的奴良雁归,顿时就提高了声音:“你这副打扮成何体统!”
“你小声点。”
他竖起了食指在朽木白哉的唇前做出嘘声的动作:“我这不是暂时回不去,所以就过来找你借衣服吗?”
“你这是跑去什么地方鬼混去了?”朽木白哉的声音果真是小了很多,只是双眸中已久是对他这般打扮的不赞同。
奴良雁归无辜地耸了耸肩:“白哉这就误会我了。”
“谁知道你的!”
他别开了头,耳边又传来奴良雁归为难的声音:“白哉,你真的忍心让我一个人就穿着一件内衣走在瀞灵廷……”
“你跟我进来!”朽木白哉把木刀往旁边一扔,一把拽过了他就往自己的房间里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