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姨收拾完饭桌和艾宝还有严塘打了声招呼,离开过后,严塘就把蛋糕从冰箱里拿了出来。
艾宝今天吃饭特别听话,吃了一大碗还喝了两碗紫菜蛋花汤。
张阿姨都说艾宝吃饭乖,如果以后每天这么吃,肯定能长高。
艾宝看了看严塘,就问和严严这么高吗?
张阿姨睁着眼睛说瞎话,笑呵呵地说,比严先生还高。
于是艾宝哇了一声,又喝了一碗汤。
严塘在一旁听着哭笑不得。
艾宝的肚子其实已经装得满满当当的了,没有多少的位置可以腾给严塘的蛋糕。
严塘揉揉艾宝的肚皮的时候,他还大吸气,把圆滚滚的肚子吸得瘪瘪的,以此证明自己还饿,还能吃下蛋糕。
严塘看艾宝期待万分,拿着小叉子翘首以盼,还是把蛋糕给艾宝拿了出来。
饭后甜点而已,又不是鸡翅,应该没什么。严塘想。
艾宝坐在餐桌上,不自觉地哼着歌等蛋糕亮相。
严塘看着艾宝摇摇摆摆的样子,觉得他像只小企鹅,一摇一晃,满肚子装着只有自己知道的开心事。
等严塘小心翼翼地揭开了打包盒子,一块两个巴掌连起来大小的巧克力奶油蛋糕出现在桌子上。
奶油香甜的气息在在悄然扩散。
每一缕香气就像是会飞的蝴蝶,冲着艾宝的小脸扑拥袭来。
“吃吧,宝宝。”严塘把盒子放在旁边,如果艾宝吃不完,还可以罩着。
艾宝却没有急着动。
“这是严严送给我的吗?”艾宝咬着小叉子问严塘。
严塘不清楚艾宝为什么要这样问。
“当然啊,”他坐到艾宝身边,“是不喜欢这种吗?”他看了一眼蛋糕,轻声问。
艾宝摇摇头,否认道,“不是的呀。”
他想了想说,“我可以把这个蛋糕糕送给严严。”
严塘还是不明白艾宝的意思,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这样严严就会有很多时间了,”艾宝解释说,“严严用时间换了蛋糕,如果我把蛋糕送给严严,那时间就回到了严严的身上。”
严塘一时哑然。
他知道艾宝的逻辑总是很简单的,在他的脑海里,每个人都要工作,以此换来各种各样的东西。
在艾宝眼里,严塘这些天没有早归,没有陪在他身边的时间是为了兑换蛋糕。
而现在艾宝愿意把蛋糕又送给他,那表示的是他希望严塘有更多的自己的时间——也许是用这些时间做自己的事情,也许是拿这些时间来陪他。
“不过,我也想吃蛋糕糕。”艾宝有些苦恼地说。
他歪着脑袋,思索着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一头小卷毛都翘了起。
严塘没说话,他看着艾宝,心里说不出有什么感觉。
之前艾宝再喜欢粘着他,严塘也不过是觉得艾宝很可爱,有雏鸟情节。
而如今艾宝的话,才叫严塘体会出一种很微妙的情感。
大概真如曾教授先前说的,人的任何关系都是双向的,世界上任何一段亲密关系,重要的是要双方都感受到彼此的爱。
艾宝还在认真思索着办法。
巧克力蛋糕的香气已经飘在了他的鼻间。
尽管努力克制,但是他还是偷瞄了蛋糕好多次。
严塘看着艾宝拿着自己的小肥手拖住脑袋,困惑烦恼的模样,忍不住浅浅笑了出来。
正当他打算说,宝宝你自己吃吧,我吃过了一类的话时,艾宝脑中灵光一现。
“嗨呀!”艾宝开心地望向严塘,“我可以送给严严一半,我也吃一半——这样严严有一半的时间是自己的啦,有一半的时间是和我在一起的呀!”
这显然是一个好主意。
艾宝开心得头顶的卷毛都向上飞扬。
严塘笑了笑,“那我只需要一小半了,”
他说,“这样我可以用大部分的时间陪宝宝了。”
艾宝有点惊喜,没想到自己可以拥有一大半个蛋糕。
但是他又有一点不好意思。
“那花了很多很多时间陪艾宝,”他仰起头问,“严严高兴吗?”
严塘注视着扬起白白胖胖的小脸的艾宝,“当然。”他回答道。
艾宝又开心起来。
这下,他的小卷毛都向上飘起来。
“那我们一起吃啦!”他说着,把圆嘟嘟的手里的小叉子分给严塘一个。
严塘接过了叉子。
不同于艾宝手叉并用吃得手上,脸上都是黑乎乎的巧克力,严塘吃得很慢,他一叉子挖下去不过蛋糕的边角。
而他本身也不喜欢吃甜食,吃几口便拿起杯子,喝口水清清嘴巴。
蛋糕店老板说得确实是真的,奶油不腻,口感厚重,没有一般的奶油那种轻飘飘的感觉。
但是严塘还是觉得甜。
他抿着满嘴巧克力的甜腻味,看了看身旁吃得哼哧哼哧的艾宝,不知为何,那股粘牙粘喉的腻味渐渐散去,严塘再抿下去,只剩下巧克力的甜味,与面包层的奶味,还有淡淡的夹在面包之间的黄桃的果香。
严塘猜,大概艾宝嘴里也是这股味道。
最后巧克力蛋糕还是没有被吃完,严塘只吃了可能六分之一都不到,而艾宝则是肚子里本来就装不下多少。
严塘给艾宝洗澡时,艾宝坐在水池里还打了一个嗝。
“这是巧克力味的。”艾宝高兴地拍拍两边的水。
严塘挤一些洗发露在手上给艾宝搓搓他头顶的小卷毛。
“那宝宝喜欢吗?”严塘问。
“喜欢的呀。”艾宝说。
“今天是开心的一天哦。”艾宝戳了戳小黄鸭,他顶着满头的泡泡抬头看着严塘说。
严塘一面给艾宝抓洗头发,一面问,“为什么呢?”
“严严和我呆在一起,我和严严也呆在一起,我们吃了一个蛋糕!”艾宝开心地说。
他白皙的脸上挂着暖烘烘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