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软软的屁屁坐在严塘的腿上,还随着音乐一起扭来扭去。
陈珊是个强势的人。
可是,她面对严塘,却总是被说服,总是心服口服。
“我说不过你,严先生。”陈珊叹了口气,她有些感慨,“当年读大学的时候,我见到你,想跟着你创业,就是因为觉得你有一种超乎常人的思维,拿得起,也放得下,赢得起,也输得起。”
严塘摸摸自己的鼻子,而后又摆了摆手,“过誉了。”
陈珊顿了一下,她看着严塘,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严塘端起自己的茶杯,又抿了一口。
他看着陈珊。
陈珊撩了一下自己耳边的头发,“这个事情有点私人了……但是,严先生,我还是想提醒你,你现在和艾宝,一个三十多少,一个二十多岁,都还年轻,正值壮年。严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老了,会怎么办?”
她看着严塘的眼里隐隐有些关切。
严塘很轻地笑了一下。
这个问题,陈珊并不是第一个人问的。
在知道艾宝和他在一起之后,基本上罗先、方胖子、刘唐兴都轮流问了个遍。
在现实生活里面,艾宝依旧是那个并不完全健全的人,严塘也并不意外他们都认为艾宝是依附着他而活的。
其实并不是这样。
与其说,是艾宝依附着他而活的。
不如说是艾宝因为严塘,所以决定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
因为这个世界有严塘。
在感情上来讲,只要严塘清楚,是他离不开艾宝。
艾宝说,严塘死了,他就死了。
而严塘未尝不是如此。
艾宝死了,他也没什么好活的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看着艾宝大大圆圆的眼睛,严塘越发笃定这个事情。
他在艾宝的眼里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影。
在那个倒影里,他的眼中,也全然只有着艾宝。
“珊珊,我的遗嘱和财产分配,已经立得很清楚了。如果我发生什么意外了,艾宝会继承我的所有。我聘请了律师、投资团队,还有其他的什么,这些足够保障艾宝衣食无忧。”严塘缓缓地说。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每半年,我和艾宝都会去体检,如果我得了什么重病——虽然并不可能——我也能迅速得到治疗。”
严塘抬起头,注视着陈珊,“我知道,你们都认为是我在照顾艾宝。如果我倒下了,艾宝肯定不能照顾好我。”
“可是珊珊,事实上,我并不需要艾宝的照顾。”
“我有钱,我能请得了护工。就算是我待着氧气面罩,病重垂危,我也希望艾宝是在我的身边趴着,睁着眼睛看着我,对我笑,和我说话,而不是给我擦背擦脚。”严塘说。
“这个世界上很多情侣是相扶相持地走着,我和艾宝也是这样——尽管你们可能不能理解,觉得艾宝没办法照顾我。”严塘接着说,他顺手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可是,对我和艾宝来说,并不是这样的。”
“我不要艾宝为我忙前忙后,我只要他好好地睡觉,吃饭,玩,开心的时候抱抱我,想撒娇的时候亲亲我。事实就是如此,尽管你们不能理解。”
陈珊久久无语。
她凝视着面前这个三十四岁的男人。
三十四岁的严塘五官深刻,他的脸依旧是很有型,他属于那种年龄越大,反而越让人移不开眼的类型。
岁月在他的身上被酝酿成一种深沉的气质,压住了他年轻时常有的凶神恶煞,反倒是隐约显出一股温柔的味道来。
过了一会儿,陈珊笑了起来。
她摇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一定很爱很爱很爱艾宝,严先生。”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