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塘很是自然地和艾宝讨价还价,“两个太多了,一个半吧,好不好?”
他得让艾宝知道虾子的价值高,这样艾宝才会愿意以物易物,吃一个虾子,就吃一筷子青菜。
艾宝吧唧吧唧嘴,觉得也不是不可以,“那艾宝吃一个半的虾虾,严严吃半个虾虾吧!”
他很大方地把半个虾子分给了严塘。
严塘早就习惯和艾宝分食了,他嗯了一声,说好。
其实今晚张阿姨蒸了满满当当超大盘虾,几乎有艾宝的三个小圆脸这么大了,而且又堆得高,就算是严塘、罗先、方胖子还有艾宝同时只吃这一盘,也差不多够。
但是艾宝还是觉得要精打细算。
于是,在方胖子和罗先隐晦的震惊目光下,严塘和艾宝就真的你一嘴我一嘴吃了虾。
方胖子也还好,他心大,看着严塘和艾宝这么亲密,只以为是关系好,心里面觉得有几分奇怪,但是几秒就过了,并不多想。
但是罗先不是,他好歹也算是浪子了,在情场做浪里小白龙浪了这么久,不说火眼金睛,至少一些端倪还是看得出来的。
他望着桌子对面黏糊糊的严塘和艾宝,感觉自己可能是昏了。
要不然怎么出现幻觉了?
罗先明明记得,严塘是最避讳在别人面前和谁有亲密举动的,他从来不这么做,也反感别人这么做。
他以前在酒吧里,就是当着严塘的面,摸了一个0的小手小腰,严塘就黑着脸警告他,不要到处乱来。
怎么现在,他喂艾宝吃饭,就做得这么顺畅了呢??
罗先百思不得其解。
艾宝还靠在严塘的肩膀上,撒娇说自己吃累了,要严塘喂虾子。
按照以前,根据罗先的判断,严塘会让这么对自己说话的人赶紧滚。
然而,严塘还真就喂了。
严塘什么都没说,只捏捏艾宝的胖脸,无奈地说了声娇气。
然后就把虾子喂给了艾宝。
就喂了!!!!!!!
他喂了还不够,在罗先难以置信的注视下,他顺便还抽出湿纸巾,抓着艾宝的手,一根又一根手指地把艾宝的手擦得干干净净。
罗先: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我是不是要死了?
严塘瞥了罗先一眼。
罗先和严塘对视一瞬。
他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然后马上埋下头,假装无事发生,猛地刨饭吃。
他刨饭刨的太用力了,差点呛到了,把他旁边的方胖子吓了一跳。
“哎哟,小罗,这是多少天没好好吃饭了?可苦了孩子了,你慢点吃,慢点吃!”方胖子拍拍罗先的后背给罗先顺气。
罗先被噎得憋红了脸。
他望着方胖子晃晃手,示意自己没事。
严塘看了罗先一眼,顺手倒了杯水给他。
事实上,严塘早就感觉到罗先震惊的目光,不过他是懒得回应而已。
平时他和艾宝在家里就是这样相处的,就算是来了外人,严塘也不愿意教艾宝所谓“规矩些”。
他还是希望,艾宝怎么舒服怎么来。至于其他人的目光,其实艾宝从来就没在意过,而严塘只需要做到他也不在意就好了。
吃好饭了之后,方胖子和罗先自告奋勇地帮忙涮碗。
今天张阿姨走得早,严塘刚到了家门口,就打电话喊张阿姨从后门提前下班,原因说的是,‘家里有生病的人来,不太方便,怕吓着人。’
这借口是他随便编的,没什么逻辑。
还好张阿姨从不多问,嗯嗯应了几声,便挎着包回去了。
严塘也懒得和罗先还有方胖子客气。
如果只是罗先说他来洗碗的话,严塘可能还会犹豫一下,毕竟罗先这家伙笨手笨脚的,也不麻利。
但是再加上方胖子来帮忙,严塘当然是爽快地点头,方胖子做事稳妥,严塘对他很放心。
严塘夹着艾宝,两个人开开心心地走去了洗漱室。
他也已经好久没亲自给艾宝洗个全身澡了。
最近就算他回来得再早,也只是接替张阿姨的收尾工作,完全感受不到涮猪的乐趣。
“宝宝,今天想用什么味道的洗发露?”严塘问浴缸里脱得光溜溜的艾宝。
艾宝仰起小脑袋,“要橙子味的!”
他指了指高架上的橙子味宝宝洗发露。
他说完还拍拍严塘的手臂,吩咐他,“严严今天也要用橙子味的!”
严塘一边挤洗发露,一问艾宝为什么。
“这样严严是大橙子,艾宝是小橙子,严严和艾宝一起睡觉觉的时候,不就是超级无敌大橙子了吗!”艾宝理所当然地说。
他近来特别沉迷“超级无敌”这个词。
说什么都要加上超级无敌。
比如现在艾宝说他自己,就是超级无敌宝宝猪。
严塘随着他。
他把艾宝的头发打湿之后,就着一手的洗发露给他按摩头皮。
“宝宝,我想问你个事情。”严塘说。
艾宝被严塘按摩头皮,舒服得眯上了眼睛,跟一只晒太阳的胖胖猫似的。
“什么事情呀?”他睁开眼睛问。
严塘停顿了一下。
关于刘夏凉的事情,严塘思索了许久,他还是想弄明白艾宝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他知道真相吗?
“……就是有关艾宝的朋友,夏夏姐姐的事情,”严塘说。
他说着,放缓了力道,揉了揉艾宝的头顶,“宝宝,你知道夏夏姐姐为什么离开吗?”
“我有点好奇。”严塘说。
艾宝向后仰起头,他倒望着严塘。
艾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其中没有丝毫阴霾与灰暗。
严塘只能看见一片黑色的干净湖泊。
艾宝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严塘,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
“宝宝,还记得为什么吗?”严塘问道。
他说完又补充道,“不记得也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艾宝眨眨眼睛,“记得的呀。”
他说,“因为夏夏姐姐被人伤害了呀,她被人伤害了,就要走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