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宝是一个每天都有很开心的宝宝猪,一入睡了,就是呼噜噜地睡觉,谁都吵不醒他。
严塘又轻轻地摸了摸艾宝软绵绵的脸。
他原本还有些担心,艾宝适应不了他没太多时间陪着他的生活。
毕竟自从艾宝来到家里,都是严塘一路陪着他的。
严塘专门打电话问过曾教授,问她,最近艾宝有没有什么心理方面的问题。
结果,曾教授反问他一句,啊?严先生,你最近的作息有这么大的调整?
言下之意,自然就是她完全没察觉到艾宝有什么变化了。
曾教授说,艾宝和平时没什么区别,每天都有很高兴地画画、看书、认字,以及吃芝麻糖。
严塘放心下来的同时,心里生出一点异样的情绪。
他还为艾宝在头几天可能适应不了,目前这样的状态,而担惊受怕了好几天。
他原本都想好了,如果艾宝实在是不高兴,他就把艾宝继续接到公司里来和他多待几天。
却没想到,艾宝居然乐乎乎地就接受了,一天该干嘛就干嘛。
严塘带有报复性地小心翼翼地捏捏艾宝的胖胖脸,把他的小脸捏成大饼脸。
“……严严呀……”
忽然,处于熟睡状态的艾宝咂吧几下嘴巴,小声地念叨了几句。
严塘凑近些,他仔细听了一下艾宝的梦话。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艾宝叫了几声严严呀,就又心满意足地睡过去了。
严塘无奈地笑了笑,他躺下来,躺好,把艾宝搂进怀里。
艾宝微微地翻了一下身,在严塘的怀里摸索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他似乎是意识到严严回来了,又迷迷瞪瞪地喊了声,“严严呀……”
呼噜呼噜,艾宝又睡了过去。
严塘低下头亲了亲艾宝的额头,他也轻声地喊了一声艾宝,“宝宝呀。”
他压低了声音,听起分外地低沉。
在梦的世界里遨游的艾宝,却像是听见了一样,他的嘴角慢慢地弯了起来。
像是一轮弯弯的澄黄色的月亮,从云里露了出来一样,也像是一朵花在晨曦中,缓慢地绽放开来。
艾宝露出一个软塌塌的笑。。
严塘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宝宝猪,他笑得甜甜的,把严塘的心都笑软成了一片安静的湖泊。
“晚安。”严塘又亲了亲艾宝的额头。
这一连两个多星期的忙碌,倒是没让严塘晕头转向。
他没告诉任何人的是,他很是惊奇地找到了当初自己还在大学校园念书时的状态。
每天忙碌又充实,即有一种踏实的满足感,又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亢奋。
严塘清晰地感觉到,他大脑中沉寂许久的与创造相关的那一块思路,蓦然复活。
无时无刻,无数的想法、新奇的、创新的、闻所未闻的,像一块又一块在阳光下生辉的玻璃碎片,在严塘的脑海中飞速闪过。
这让严塘感到兴奋无比。
他曾经为自己失去了这样的能力感觉到痛苦,觉得自己江郎才尽,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
严塘以前白天还是那个正常模样的他,他上班、处理文件、开会,在每一个高层眼里,他没有变化,只是似乎越发稳重寡言了。
可是一到了晚上,他飙车、酗酒。
他从c城南山的赛车道上飙最大码的车飞驰而下,在速度和死亡之间妄想找回这样的感觉。
严塘失控地砸过好几箱的酒瓶,然后揪着自己的头发蹲在地上干呕。
可是天赋就好像是被谁剥夺了一样,严塘怎么样都没有寻回自己想要的这种感觉。
后来,严塘逐渐接受了,自己也许是要变得平庸的事实了。
他也像是这个世界上无数的成功人士一样,上班、应酬、按部就班地生活。夜晚那些在生命线边缘徘徊的活动,随着时间的过去,他也减少了不少。
如今,曾经的感觉回来了。
悄无声息,又清晰可见,触手可及。
严塘发现,其实这么多年自己的平静大概都是假的。
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粉饰太平而已。
在艾宝没来到之前,他泡吧、在酒色里放纵,他飙车、打泰拳,甚至试过几场地下黑拳,不过都是在麻痹自己——
事实上,严塘始终是,没有接受自己变得平庸这件事。
“谢谢你,艾宝。”严塘在黑夜里,悄悄地对艾宝说。
艾宝的小肥手缩成一团,被严塘握在了手心里。
他应该是梦见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嘴角又翘了起来。
严塘猜,艾宝大概是邀请了肥肥龙,去自己给它修建的有高高门的沙滩城堡里,一起吃芝麻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