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回又看了两遍,觉得应该万无一失了。
就在这时,严塘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严哥?”方胖子给严塘打了电话,“严哥你下班了吗?现在方便说话不?”
严塘刚刚才把自己今天的文件整理好,看了几遍自己给艾宝列出的行李清单。
“怎么了?”他一边把清单收好,一边问。
“……严哥,你知不知道,罗先……”方胖子的声音有点颤抖。
严塘靠回座椅上,脸上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他怎么了?”严塘问。
方胖子似乎像是把气喘匀了,“罗先、罗先,不是去找刘唐兴了吗!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刚刚突然给我发了一条微信!!”
方胖子像是哆嗦了一下,他把那条微信念出来:
“方哥,我已经知道刘唐兴在哪里,又在做什么了。最近我可能会失联一段时间,如果顺利的话,我年底就能把刘唐兴带回来见你们,你和严哥不要担心。”
念完之后,方胖子用充满惊慌的声音地问严塘,“严哥,这是什么意思??罗仔和唐兴是不是有什么危险??我们该怎么办啊??”
严塘的眉头紧锁。
他把方胖子刚刚念的那一段话在脑子里细细拆分。
首先,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罗先已经和刘唐兴见面了。
其次是,“失联一段时间”,“顺利的话”,这说明罗先和刘唐兴,他们应该在做一些不想告诉他们,并且可能有些危险的事情。
“我也不清楚,”严塘皱着眉说,他回想了一下,“上星期罗先联系我说,他已经知道刘唐兴的具体位置了。他听在电话里面听起来很高兴,也没什么不正常。”
方胖子越想越着急,“那罗仔和唐兴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我们连他们两个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这该怎么办啊?”
严塘闭上眼睛,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按住自己的鼻梁。
严塘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他试图从脑海的角落里,搜扫出一些被他忽略的信息碎片。
然而一无所获。
在罗先把想法付诸于行动,积极投身找刘唐兴过后,他这个人就是回了海里的鱼,只不过偶尔在海面扑腾几下,就又潜回了海底。
前几次和罗先的通话里,罗先一点都没提到自己的位置、信息或者其它的什么。
他就只是,要么高兴地说自己搜到刘唐兴的位置了,要么就是失落地诉苦自己又扑空了,或者是抓狂地喊自己要自暴自弃,不要找刘唐兴这个畜牲了。
“不行,我们完全没有关于他们的信息。”严塘脸上的神色也有几分难看。
“我们甚至连他们两个所在的省份都不知道。”严塘说。
方胖子也手足无措。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他问。
严塘沉吟不语。
他思忖许久。
“只能说,我这边找一下关系,搜查一下他们两个人的位置、状况,”严塘无奈地扶住自己的额头,“其它的,我们也没有办法,这两个人也不是小孩子了,他们两个肯定是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的。”
方胖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忧心忡忡又有些颓丧。
“严哥,你说,唐兴怎么从我们大学一毕业就跟人间蒸发似地玩失踪呢?”方胖子挠挠自己的头发,“有什么问题,和哥几个一块说说,说不定我们还能搭把手呢!你说,他这样一个人憋着,还躲起来了,像什么事儿啊?”
严塘也无法,“刘唐兴本来也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他不告诉我们,自然也有他的理由。”
严塘安慰方胖子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估计罗先已经找到刘唐兴了,他们两个在一起,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罗先也不是没本身的人。”
方胖子叹了一口气。
他用力地拍拍自己的脑门,发出啪啪啪的声音,试图以此让自己冷静点。
“但愿,但愿……”方胖子喃喃道。
严塘挂了电话,他靠在座椅上,也叹了口气。
虽然,他刚刚在方胖子面前表现得稳如泰山,但是实际上,他心里也是很担心罗先和刘唐兴的。
大学四年,严塘觉得自己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这三个兄弟。
严塘的太阳穴隐隐地作痛。
刘唐兴和罗先这一对,真的是堪称憨批情侣。
严塘大概也清楚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
简单总结一下,就是有一天罗先嘴痒,啃了五斤的鸭脖子,结果把肠胃吃坏了,开始拉肚子。严塘和方胖子彼时都不在学校里,于是刘唐兴来照顾他。
罗先身残志坚,就算拉肚子才好,也要泡吧。凌晨的时候,刘唐兴担心他喝酒又把肚子弄坏了,就来酒吧逮人。
然后过了夜宿时间了,刘唐兴只能扛着喝得稀里糊涂的罗先去开宾馆。
接着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就滚在一张床上去了。
最后罗先醒来,大为震惊,指责刘唐兴,‘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上我’,刘唐兴抽着烟说自己会负责的。
罗先思索了一下,觉得好像还挺爽的,于是就开开心心地让刘唐兴负责了。
而后,罗先就和刘唐兴好上了。
平时,这两个人在严塘眼里也是典型的憨批。
罗先有时候为了恶心人,会叫一米八的壮汉刘唐兴为“死鬼”,每年冬天,他泡完脚了,就会喊,‘死鬼,快给人家擦jiojio!’
可怜刘唐兴还真的地把游戏挂机,任由队友骂自己孽畜,老老实实去给罗先擦脚。
严塘在宿舍里看见这一幕都会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如今闹成这样,严塘也觉得头大。
一贯秉持着,不干涉这对憨批情侣原则的严塘,这回儿,是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找找他们了。
如果这两个憨批有艾宝的一半乖就好了。
严塘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忍不住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