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儿最近有点小烦恼, 阿爸虽说恢复了记忆,可到底还要从头开始清修,阿妈整日陪着阿爸,别说小舅舅不好去打扰, 就是他也不敢总去,于是……
小舅舅便转而缠着他修习仙法。
这所谓的缠,可不单单只是白日里缠, 小舅舅是不分时候,不分地点,更不管他正在做什么,只要修习中遇到什么难题, 便直闯入他房中问他!
“小舅舅!你, 你你,你能不能稍候片刻,等我沐浴完!”
“何必这般麻烦?刚好我也想暖暖身子, 咱们一块儿不就行了?”
话音未落, 小舅舅一个法诀除了衣衫,抬腿进了浴桶。
浴桶挺大,装一个人绰绰有余, 可塞两个人,还是两个大男人, 难免会有碰触, 言儿憋得脸红脖子粗的, 呼的就想站起来。
小舅舅一把按住了他, 似笑非笑睨着他。
“我刚进来你就跑,该不会是嫌弃小舅舅吧?老实呆着,敢出去我就告诉你阿妈你又以小欺大!”
上次小舅舅半夜爬上他的床,问他一个仙诀的运法,他一个没反应过来,一脚把他踹下了床,小舅舅忒不客气了,扭头就去找阿妈告状,害他被罚三天不准吃饭。
虽说神仙不用吃饭,可耐不住他谗啊,尤其小舅舅做的饭又那么好吃。
惹阿妈生气,会罚他不准吃饭,得罪了小舅舅,小舅舅干脆罢工不做饭,当个吃货怎么就这么难?
偏偏仙法变出的饭菜总少了那股子烟火气,不合他的胃口。
思来想去,言儿只得委屈巴巴复又坐回水中。
小舅舅使了个法诀,让水温更暖和些,这才开始问他不通之处。
小舅舅是真的很认真在求教,他却是心不在焉地答着,小舅舅瓷白的脸恍在眼前,妖冶的异色眸水洗过一般,润泽的唇鲜红欲滴,尤其是那长长的蝶翼般的睫毛,一眨一眨的,让他烦不胜烦。
九尾狐艳名远播,他早已知晓,也见过不少九尾狐,可偏偏这只最是不同。
说他妖魅,他笑起来偏又如晨起的朝阳,纯真的像个孩子,说他纯真,算计人的时候,那微眯的狐狸眼,简直就是裹着蜂蜜的剧|毒,明知道靠近会被毒|死,却还是控制不住凑上前。
小舅舅无需施展任何魅术,他已被他勾的五迷三道。
他赶紧低下头,水汽氤氲,小舅舅绸缎般的黑发散在水面浮浮沉沉,水下薄薄的肌肉包裹的完美线条若隐若现。
就算是男子,这也太……
他赶紧施了个仙诀阻止血气窜出鼻腔。
这根本不是什么小舅舅,这是老天派来折磨他的死对头!
不知怎么混混沌沌应付完小舅舅,他逃也似的跑去找阿妈诉苦。
“阿妈!我想回九重天!”
他破开阿爸的守护阵,猛地推开门,还没等看清。
轰咚!
一道凌光闪过,他被掀出了卧房。
片刻后,房门打开,阿爸一袭白衣,神色淡然地望着他。
“何事如此慌张?”
“我找阿妈。”
“晚会儿再来。”
“可是……”
“让他进来吧,无碍的。”
阿妈的声音简直就是救赎,他赶紧跑了进去。
阿妈靠坐榻边,神色自若,就是眼角微红,床褥规整的像是刚用仙诀扫过一般。
阿妈冲他招了招手,“到底什么事?竟急得破了你阿爸的守护阵?”
以往都是阿妈设守护阵,今日却是阿爸,他以为他们真的是在认真修习仙术,才敢硬破的,他若知晓他们又在不务正业,便是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啊!
“我想回九重天。”
“为何?”
“我……我……”
“我是你的阿妈,还有什么是不好说的?”
阿爸走过来,神情淡漠,却透着关心,“可是因着玄临渊?”
果然还是阿爸了解他,毕竟是细心教养他长大成人的父王。
“他是九尾仙狐,天生魅骨,孩儿心性不稳,总受他影响,若他日真因着他成了那断袖分桃,孩儿可找谁哭去?”
阿爸阿妈对视一眼,神色怪异。
他又道:“况且,小舅舅当日对阿妈用情至……”
“咳。”
瞟了一眼装咳的阿爸,他赶紧转了话锋。
“总之,便是神仙不顾世俗伦常,我与他也决计不可能,何苦还要留在此处受他影响,难不成阿爸阿妈真想看着孩儿泥足深陷?”
“可是……”用不了多久玄睦也会飞升的。
不等阿妈说完,他又委屈巴巴道:“没有可是,难道阿爸阿妈真不想抱孙子孙女了?”
阿妈微叹了口气,“罢了,你想回便回吧。”
他喜出望外,一眼都不想再看那勾|引人从来没有自觉地臭狐狸,一个旋身回了九重天。
余小晚看向行尘,微叹:“天道好轮回,果然都是因果循环。”
玄睦痴恋她,她的孩儿却……对玄睦动了凡心。
行尘过来,将她揽入怀中。
上古神兽天生天养,本是不分雌雄的,余小晚化身女子不过是随了心性,言儿身为其子,本也是雌雄皆可,当年不过是行尘大局为重,刻意让其生为男子。
凡尘之时,言儿娶妻生子,乐享人世百年,重归天界,自然以凡间性别为生。
可如今,他位列仙班,尚还保留处|子之身,未破之前,他都还有机会选择。
只是……要不要告诉言儿呢?
玄睦对她的感情,有目共睹,即便现下前尘尽忘,可情根也被他本能锁起,谁知道还能不能再生根芽?
即便能生,谁又晓得他喜欢的会不会刚好就是言儿?
天道轮回,因果循环,不管是个怎样的结果,只怕言儿都是要受苦的。
言儿一路打着喷嚏上了九重天,东窜西跳的找尚昂仙尊朱钰喝酒,尚心仙尊时晟论剑,其他人都是不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