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出了什么岔子?
鸦儿临走前曾提过耶律月,难不成……
尚危仙沐十一虽堪破情劫,却还是为耶律月求了情,没有罚她灰飞烟灭,只剥去仙骨剔掉仙根,放她轮回转世,照理说,她只是个普通人,不该出什么岔子才对。
可世事难料。
想到余小晚可能出了事,玄睦越发焦躁,它急于破鼎而出,却偏偏被噬魂鼎禁制,动弹不得。
“呕!”
行尘突然浑身抽搐,猛地呕出一口鲜血!
猩血染红了他的白衣,他却依然眉头紧锁,昏迷不醒,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黑气笼罩了整个身子。
不好!
行尘撑不住了!
它心急如焚,却偏偏动弹不得。
这已不单单是死了转世轮回,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若早知这老道会插一脚,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冒险用那万灵丹。
行尘的脸色越来越差,形销骨立,元神撕扯着恍在眼前,耳旁鬼哭狼嚎死气缭绕,仿佛还有行尘痛苦的嘶吼。
他不敢想象,若行尘再度毁掉,鸦儿会是怎样的悲痛欲绝?
她根本承受不住第二次的打击!
不行,不能让他有事,便是拼尽他的性命也要保住行尘。
仅存的灵力在他体内疯狂运转,呲呲拉拉带着电流,越转越快,越转越疯狂!
突然!丹田陡地迸开一丝缝隙,疯狂流传的灵力像是突然找到了栖身之所,争先恐后钻入缝隙。
唔!
它猛地捂住丹田,疼得浑身抽搐,冷汗一层层打湿皮毛。
好胀!好热!好痛!
快炸开了!
它要……死了吗?
脑中不断浮现鸦儿绝美的脸,那绯烈的眼眸仿佛就在眼前。
鸦儿……
鸦儿!
不,不行!他还不能死!
他摇摇晃晃撑起身子,拼命稳住神魂,灵力在丹田不断融合,有什么容易根须一般拼命伸展,彻底盘踞了他的整个丹田。
这感觉非常熟悉,与他当日凭空裂出仙根一模一样。
他试着过了遍化身仙诀,手出来了,脚出来了,四肢躯干通通都出来了!
妖冶的桃花眼缓缓张开,垂眸望着自己,青丝微动,长睫颤着,难以置信。
怎,怎会这样?
他不是绝对不可能修仙,更不可能化身的吗?
震愕了足足一刻,他这才又试着化出绯袍蔽体。
即可化身,又能化衣,那自然就能掐诀破鼎。
轰隆!
一声巨响!
仙诀应心而生,鼎破人出。
一个覆手,光痕扫过,恶道捂住胸口,喷出一口老血,噬魂鼎瞬间反噬,恶道经脉陡乱,当场暴毙。
玄睦蹙眉。
本不可能修仙的他,轻易便裂出仙根……
有本事抓了他与行尘的恶道,又死得这般随便……
怎么想都有问题。
可眼下他毫无头绪,鸦儿又不在,只能先回竹林再从长计议。
他背起行尘一跃便上了云端。
无需问路,凭借敏锐的狐狸本能,他一路驾云跑回竹林,去时月朗星稀,回时弯月半残,也分不清到底过了多少时辰。
一进小院,来不及喘口气,他怔在了当场。
鸦儿……回来了?
廊下,红泥小炉煮着清茶,咕嘟嘟冒着热气,余小晚靠在廊柱,怀中抱着一只通体火红的小狐,小狐阖眼打盹,呼噜噜的鼻音回荡在幽静的小院。
那小狐……不就是他吗?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晔昊帝尊与耶律信盘膝手谈,檀香袅袅,清茶徐徐,战况正烈,两人却都收了手,转头望向他。
余小晚摸了摸小狐的火红的皮毛,笑道:“回来了。”
“这……到底是……”
一开口,声音嘶哑难耐,像他的声音,又不像。
余小晚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他走了两步,身子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身上沉甸甸的行尘,突然消散!
他本能地回身紧抓了两下,只抓到满手星尘。
“这……”空茫茫地举着手,看了眼那小狐,他瞬间反应过来,“局,这是局!”
余小晚微微一笑,“聪慧如斯,到底还是给你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