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次不行,三次五次,八次十次,百次呢?可行?
她不想耶律越死,也不想他失了本心,是不是太贪心了呢?
莫非的死,她无法释怀,可她又该怪谁?怪耶律越?可分明是她错误估判才累得莫非受难,她又如何能将一切罪责推着耶律越身上?
还是她来承担吧,死十次百次千次万次,无论多少次,只求耶律越能安稳度过余生,温良不移。
是夜,耶律越披月而归,她正在榻下阅书,朦胧的烛火也遮掩不住他眉宇间的疲惫。
他过来,拦腰将她抱起,转身去了榻边,去掉脚链,独留锁在床柱的颈链,宽衣解带,先将她安置躺好,这才一件件去掉自个儿身上沉重的盔甲。
撩被而入,抚过来的掌心带着几分夜寒按在她的肩头,探过来的唇冰凉凉的,吻过她的额角,鼻尖,脸颊,厮摩在她的唇。
一如这些日子来的每一日,他嵌身而入,抱她抱得极紧,仿佛沉浸在声色犬马之中无法自拔,却又仿佛是种仪式,可以让他安心的仪式。
帷幔摇曳,床板咯吱,耶律越越动越慢,尚未达到极致,突然便停了,趴在她身上,许久未动。
余小晚尚沉浸其中呼吸微乱,平息了许久才总算抚平躁动,然而耶律越,依然未动。
她微微撤开头,昏暗中看不清楚,只感觉到银丝散在她的脸侧,不断喷洒的气息悠远绵长。
抬手轻摸了摸他的眼,闭着的,他……
睡着了?!!
若是平日大抵会想自己是不是魅力不够,可今时今日,她反倒松了口气。
他太累了,真的太累了,能多睡会儿再好不过。
小心翼翼动了动身,锁链细碎当啷没吵醒他,噗叽一声连理退出,倒让他手臂猛地一紧,险些没勒死她!
“咳咳!”
她赶紧推了推他,没推开,倒换来他更紧的拥抱。
这可不行,这要真这般抱一夜,绝对会缺氧而死的!
怎么办?
她的呼吸已经有些困难了。
喊醒他?
老实说,有些舍不得。
可也不能憋死自己!
算了,还是先唤他松一松吧。
“啊……”(晨……)
刚“啊”了一声,耶律越突然动了动,摸索着,再度嵌身,共结连理,然后……又不动了……
这……
庆幸的是,他的手臂总算稍稍松了些,虽说依然很紧,可好歹能呼吸了。
耳畔气息依旧绵长,耶律越像是根本不曾醒来,方才的动作不过是无意识的本能。
余小晚试着又动了动,却又被他按了回去。
这……
这什么情况?
她不懂,却也不敢再乱动。
身上压着个人睡,着实不舒服,更不利睡眠,不过她白日无所事事睡得多,这会儿倒也不困,睡不着可以不睡,可……她实在是不习惯他这般嵌身而睡,跟嘴里叼着鸡腿睡觉似的,浑身不自在。
搂了搂身上人,又清瘦了许多,背上椎骨凸显,腰上劲瘦无肉。
她无声轻叹,这让她如何忍心再唤他?
罢了,就这么着吧,他总不至于一夜如此,总会下去的。
横竖是睡不着,点开系统翻小说。
一个时辰过去了,耶律越纹丝不动。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耶律越还是未动。
再半个时辰,天色微亮,脸侧终于动了动,余小晚转眸睨了一眼,逆着晨光,银丝微芒,如玉的面容一如当年,温润俊朗,尤其是那好看的唇,染着一抹晨色,光润诱人,若是能再笑一笑便更好了。
长睫轻颤,眼看便要张开,她赶紧闭眼装睡。
脸侧依稀有些痒,像是银丝搔动,耶律越微动了动,似乎是在看她,气息有些凝滞,沉默了半晌,他似是终于发现了连理尚在,呼吸骤沉,猛地抱紧她,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然穿云破浪。
叩叩叩!
门外响起赵元的声音。
“爷,有急报!”
耶律越气息沉乱,猛地抓起床幔,将那缝隙处遮得严严实实。
“等着。”
赵元一怔,“爷,这可是火漆急报!”
耶律越按紧她的手臂,垂首狠狠吻了下,波澜不惊的神色与他满身的热汗凶猛的举动,判若两人。
“那也等着!”
“可是!”赵元一咬牙,大声禀道:“时晟带十五万大军数日前已入西夷,只怕来者不善!求爷速做决断!莫要沉迷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