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听她口音,诧异道:“姑娘是哪里人士?听着口音不像本地人。”
余小晚腼腆一笑, “老夫人好耳力, 我家远在西部边陲,此番是来投亲的。”
老太太微微颌首, 随即又道:“那你们可快些, 皇城天黑了可是要落钥的。”
余小晚落寞的摇了摇头,“谢老夫人提醒,我们姐妹这刚从皇城出来的。”
“这是为何?可是没寻到亲人?”
“哎……”她摇了摇头,“没寻到人,我们姐妹本想着寻个洗衣做饭的活计, 好歹先养活自个儿, 寻了两日都无果, 倒是客栈伙计心眼好,给我们指了条明路, 说是不远处柳家庄绣坊正在招绣娘,我们姐妹便想着过去试试,好歹有个落脚地儿。”
老太太与婆子对视了一眼。
“姑娘的名帖可在身上?”
“自然在的。”
“可否给我老婆子瞧瞧?”
余小晚一脸茫然,可还是打开了包袱, 翻出了名帖。
“老夫人请看。”
老太太老眼昏花,向后撤了撤身, 这才看清字帖上的拓字。
“辛酉……”
只念了两个字, 老太太的声音便止住了, 她揉了揉眼, 像是难以置信似的, 又仔细瞧了瞧。
“这,这……慧娘,你快瞧瞧,可是我眼花了?”
一旁被称之为慧娘的婆子,赶紧接过那名帖瞧了瞧,也是一脸惊奇。
“没错,是这个!恭喜老夫人,贺喜老夫人!可算是找着了!”
老太太沉稳,惊喜过后,赶紧示意慧娘不要声张,转而冲余小晚慈眉善目道:“柳家庄确实在招绣娘,你们可以去试试。”
余小晚与莫非对视了一眼,笑谢。
马夫很快便修好了马车,老太太上车离去,莫非将事先藏在一旁的板车拖了出来,拉着余小晚继续前行,并未去柳家庄,而是去了早就安排好的一户农庄。
第二日一早,睡醒了,歇足了,莫非拉着她慢悠悠的朝柳家庄而去,快到地方时将板车丢掉,这才装出一路风尘仆仆的样子,到了绣坊。
说明来意,门房便带着她们见了管事,绣坊面试绣娘,不看绣得如何,先问生辰八字。
余小晚递上伪造的名帖,又将事先准备好的绣样递了上去,谎称是她与妹妹所绣,管事的看了看,不置可否,也不让她们试绣,直接便吩咐给安置了住处。
说是住处,其实就是通铺,一屋子十个人,都是女子,莫非一个女装大佬,着实不便。
不过好在他们顶多住一晚,不然两人都不会女红,可是要露馅儿的。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刚刚梳洗罢,管事的就满脸堆笑的过来寻她,说是老祖宗有请。
余小晚一路恭谨的跟随,还未进老夫人的院子便被吱吱喳喳的喜鹊叫扰了耳朵。
玄睦的法子果然厉害,诱了这么多只喜鹊过来。
老夫人就坐在廊下乘凉,本就慈眉善目,见她过来,笑眯了眼,越发和蔼亲切。
她冲她招了招手,“孩子快过来。”
余小晚一脸诧异,依言上前,连行礼都给忘了,“你,你不是昨日在官道遇见的老夫人吗?”
一旁的婆子笑道:“可不就是,她就是咱们柳家庄的老祖宗,还不快行礼。”
她这才慌慌张张见了礼。
老夫人笑呵呵地牵起她的手,指了指树梢蹦跳的几只喜鹊。
“昨儿个后晌便有喜鹊吱喳了,今儿个一早便来了这么多,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年岁,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多喜鹊临门,我们柳家庄该是要有大喜事了!”
余小晚乖巧的又是一福,“那可真是恭喜老祖宗贺喜老祖宗了。”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她顺势蹲伏下来,仰头望着老夫人,颇有几分孝孙贤媳绕膝之感,老夫人越发欢喜了几分。
“可不只是要恭喜老身,也得恭喜恭喜你自个儿。”
“欸?为何?”
老夫人笑问:“老身且来问你,你可许配了人家?”
余小晚摇了摇头,这个昨日便问过,怎的今日又问?
老夫人笑得眼角褶子更浓了,“你父母不在,又无长姐哥嫂,老身我便托次大,替你家长辈儿给你定门亲事,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