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国,位南,又称南朱,全国大部地区气候宜人,即便冬日也多雨少雪,只有边陲小城能赏到白雪皑皑的美景。
余小晚躺在马车里,搂着玄睦,近日有些害喜,吃什么吐什么,玄睦让她别再终日搂着他,可她怕他磕着碰着,不肯,玄睦便着人将车壁钉上厚厚的棉布,她这才肯躺下,可还是要搂着他。
这般无微不至,连她自己都不曾想到。
马车停了,莫非撩开车帘,“柳家庄到了。”
玄睦数日前已差人提前递了帖子,以玄国故友九公子的身份求见,如今稍作等候,管家便满脸堆笑的出门相迎。
“老奴给九公子见礼了。”
玄睦躺在步撵上,微微颌首,“你家少庄主可在?”
管家笑着向前迈了半步道:“少庄主一早便出门去了,听闻公子前来,方才已差人去寻,想来很快便会回转。”
说着,便将众人让进屋内。
据说,柳家庄有千亩良田万户商行,是南朱首富,位于南朱皇城东五十里,全庄上下,除了外来媳妇,全姓柳,也全都是柳家庄的家奴。
柳家庄到底有多富,单看这走了半天还没走完的回廊便可见一斑,照这样子,当真是比当日的公主府还要恢弘许多,毕竟皇城就那么大点地方,寸土寸金,不好外扩,可柳家庄却在郊外,自家田地造宅院,还不是想造多大就多大?
东拐西怪,好不容易到了一处院子,又走了几进门廊,这才入了厅楼。
显然这是偏院,可即便是偏院,也比普通人家的宅院大了许多。
管家安顿好了他们便离开了,他们只是以柳逸风故友身份拜访,自然受不得庄主亲自招待,更受不得老祖宗接见,如此便是合适。
用了些饭,稍作休息,柳逸风便火烧火燎地赶了过来,一见玄睦,喜不自胜,上去便捶了一拳。
“小九!好久不见!亏得你还记得为兄。”
那忠仆柳随风依然如故,沉稳地跟在柳逸风身后,见状,赶紧拉住了他。
“不得无礼,这可是玄帝陛下。”
柳逸风马马虎虎行了个礼,这才注意到他一直躺在榻上,似是有些不妥。
“小九这是怎的了?为何卧床不起?”
柳逸风是晋王的人,晋王野心不小,当日玄睦还将无杀门借给他用了许久,如今,朱国皇帝病危,晋王虎视眈眈,无暇顾及其他,倒也不用太过提防。
不过,万事还是小心为上,玄睦并未说实情,只道受了些伤,暂时不便动弹。
柳逸风一阵嘘寒问暖,看着倒也实心,“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为兄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玄睦颌首笑道:“说不得过几日还真有求于柳兄。”
柳逸风好爽的一挥长臂,“说什么求?兄弟之间,无谓‘求’字。”
初相见,自然不好立时便提药墨一事,毕竟是柳家祖传物什,柳逸风也未必做得主。
玄睦靠在余小晚怀里,暂时放下烦扰,同柳逸风把酒言欢,畅饮至深夜。
这一住便是数日。
行尘大师曾言,折流在柳家庄少庄主常去之处。
玄睦虽不能动弹,可脑子却依然奸猾狡诈,三言两语便探出了柳逸风平日爱去之处,只是……那处颇有些尴尬,余小晚实在是不方便过去。
那就是……青楼。
也不知柳逸风是原本就真爱美人,还是被玄睦带坏了,总之,他如今最常去之处,竟是花街柳巷,尤其是他曾极力推荐的万紫千红。
“可惜小九身子不便,不然为兄定要带你去万紫千红一睹凤一曲的艳姿!她那一手筚篥吹奏的,恍如天籁。”
玄睦慵懒一笑,“不妨事,让秋儿代我去便好。”
“欸?”柳逸风愣住,“她?”
“正是。”
柳逸风为难道:“那毕竟是风月之所,女子前往……只怕有诸多不便。”
“这还不简单?女扮男装不就行了?”
“啊?”柳逸风完全不能理解玄睦到底在想什么,“哪有让自个儿媳妇儿去逛窑子的?”
柳逸风一直以为余小晚是玄睦后宫妃嫔,她整日与他同榻而眠寸步不离,想不让人这般以为都难。
余小晚解释不清,懒得解释,玄睦却是乐在其中,更不会解释,柳家庄上下便也就这么长久误会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