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晟陡然收紧了手臂,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嵌入他的皮肉骨血, 疼得她嘶嘶抽气。
“你要选他?”
阴沉的声音透过胸膛鼓动在她的耳畔。
她二话不说, 先服了个心凝形释。
“没错,我要选他。”
话音未落, 窒息混着剧痛陡然袭来!
喀喀——
时晟的双臂铁箍一般越收越紧, 她几乎听到了自己的脊骨臂骨断裂的可怕声响。
幸好她机灵提前用了心凝形释, 不然指不定痛成什么样!
时晟的声音通过震动的胸膛传入她的耳中,浑厚震耳。
“本王不准!你是本王的妻, 便是再转千世万世,也是本王的妻!”
“你……放开……我!”
虽然不疼,可那禁锢的窒息感也不好受, 余小晚越喘越急促, 几乎快不能呼吸。
时晟像是没听到般,依然紧紧搂着她。
“你会选本王!告诉本王你会选本王!”
余小晚喘不过气又觉得好笑, 这时晟还真是发号施令习惯了, 他哪来的脸命令她?
“王爷要……秋水……撒谎吗?秋水可以说选王爷……可明日, 秋水选的一定是玄帝陛下。”
“你这银妇!!!”
时晟瞬间暴怒,手下猛一用力,直接把她扛上了肩头,直冲内室奔去!
余小晚怕吗?
完全不。
玄睦虽未明说, 可她心里清楚的很, 他安排了暗卫守在扶春院外, 每次时晟过来, 玄睦都会紧随而来, 今日虽晚了些,可她相信他就快来了。
即便他赶不及,她也有办法拖延时间。
呼咚!
每次做人好像都会被时晟扔这么一次,虽然不痛,余小晚还是忍不住一阵郁闷。
不等她爬起来,时晟已俯身压下,低头便要吻她。
余小晚歪头躲过,讥笑出声:“几世不见,王爷还是一如既往,不是粗暴就是用强,可笑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会妄想一朝得君心,孰不知,王爷根本没有心。”
粗鲁扳过她脑袋的手僵住了,时晟拧眉望着她,漆黑的墨瞳暗潮汹涌。
“本王怎是无心?本王都能……能不计较你的过往,还要如何才算有心?!”
“王爷懂何为爱?父母爱子,不计回报,呕心教养;手足相亲,两肋插刀,无怨无悔;男女之情,倾心相付,死生不变。三者相同又不同,都有着共通之处,便是……付出。”
“付出?”时晟眼神微移,“你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给你!旁人能给的,本王能给,旁人不能的,本王也能给!”
“呵!依王爷之意,只有富甲贵胄才有真心才能付出?”
余小晚下颌被制,被迫望着他,眸底深处满是轻蔑,刺痛了他如夜的眸子。
余小晚又道:“付出并不在于身外之物,农夫纵使只有半亩薄田一间草屋,可他会把锅里粘稠的米舀给妻,自个儿只喝清汤寡水;他会大冬天把妻冰凉的脚揣进怀里,哪怕冻得打颤也笑呵呵不松开;他从不会强迫妻做她不想做之事,她笑他亦笑,她哭他便哄着她笑,实在哄不了便陪着她一起哭。农夫虽穷,给不了王爷能给的,可王爷能说他不是真心?”
时晟沉默了。
余小晚冷嗤,“何为真心?强权掳不来,金银打不动,只要你好,我怎样都好,这才是真心。”
【夫人所作一切都是为了将军!】
【有几个女子会把心爱之人推给旁人?只有夫人这般傻……】
【夫人说,便是为了将军死,也是心甘情愿……】
当日喜儿的哭诉仿佛还在耳畔……
那个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人的女子,却似乎再也回不来了……
时晟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试图从她眉眼神情之中察觉哪怕一丝丝的情意,却……了无踪迹……
满身的暴戾缓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表的压抑。
“只要你好,我怎样都好……这便是真心?”
“是。”
“你的好是什么?跟那玄临渊走吗、?”
“是。”
“那你当日对本王的情意呢?至死不渝的情意呢?说没便没了?”
余小晚咬了咬牙,“是!”
话音未落,时晟陡然举拳,照着她狠狠砸来!
那拳带着风声,和着他血丝迸裂的暴戾眸子,惊得她下意识闭上了眼。
咚!
头下一阵剧烈颤动!
不等她睁眼,紧接着便是咔嚓一声,似是有什么断裂。
她闭眼急喘了数下,这才缓缓张开眼。
时晟满身戾气,恶狠狠地瞪着她,若眸光能杀死人,只怕他早已将她碎尸万段!
余小晚心头微悸,可她晓得时晟并非莽撞之人,即便再如何恼怒也不可能取她性命,若她死了,玄睦绝不会善罢甘休,新帝刚刚称帝,苍国根基不稳,绝不敢冒此风险。
不过……
他不杀她是一回事,可会不会强她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时晟可是有前科的,上官锦他强了,采琴他也强了,万一……
说起来,玄睦这死狐狸怎么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