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睦!
怎会是他?!!!
半年不见,玄睦越发清瘦了几分,可精气神明显很好,狐狸眼炯炯有神,那只妖冶血瞳尤其咄咄惊璨,依然是满身风华却又不缺飒爽。
玄睦在此,那耶律越呢?耶律越在哪儿?
余小晚飞过重重御林军来到前殿,寻了一圈,并未见到耶律越的影子,显然他根本不在这里。
没寻到耶律越,却是看到了时晟时望归,他一身戎装同文武百官一同立于殿前,垂首听太子,不,现在已是新帝,论功行赏。
“时爱卿护驾有功,朕封你为……异姓王,赐号忠勇,赏金十万,赐田千顷,再将江南十美一并赐予,爱卿意下如何?”
时晟上前一步抱拳回道:“谢皇上恩赐,臣不敢居功。”
新帝笑道:“爱卿不必推辞,先皇临终感概颇多,抓着朕的手叮嘱,要朕莫要用眼看忠,上中下心方为‘忠’,忠者首先便是为人正直,而后不畏权贵,‘忠心’二字放心间,从不流于表面。
手握重权而不反者,乃是忠中之忠!
走投无路还不愿举刀夺位者,更是要重用!
爱卿便是其中之最,朕得先皇遗训,绝不敢忘。”
这一席话,余小晚是信的,人之将死方能看得通透,时晟并无反心,最后不过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划地为王,可也仅是为了自保,他若真想夺位,这大苍早就改朝换代了。
话已至此,若再推辞反倒是不给新帝颜面,时晟不在客气,跪地谢恩。
谢罢起身,他又道:“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但讲无妨。”
“皇上封赏,臣厚颜愧受,可那十美还请皇上收回,臣已另有所爱,望皇上成全。”
“哦?”新帝荣登大宝,心情自然是好,遂问道:“说来听听,不管她是何人,哪怕是朕的后妃,朕都能赐给爱卿。”
君无戏言,古时妾本就可随意赠人,可皇上的妃子却是绝无可能的,这无关理法,只是皇室尊严,新帝能说出这种话,足见对时晟的重视。
时晟再度拜谢圣恩,“臣心系之人乃是……”
“苍君!”玄睦突然开声打断,“容朕插句话。”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到了玄睦身上,新帝更是满脸堆笑道:“玄帝请讲。”
玄睦扫了一眼眉心紧锁的时晟,斜唇一笑,狐狸眼中幽潭无底。
“听苍君方才一席话,朕也是感慨颇多,苍君果然明君,君臣和睦,大苍必能万世千秋。”
恭维过后,话锋一转,“如今大局已定,封赏群臣之前,可是该先兑现玄苍两国约定?”
新帝闻听,赶紧点头,“那是自然,朕本欲私下单独与你相商,择日拟旨昭告天下,不过既然群臣都在,现下也好。”
玄睦挑眉笑道:“如此便是两厢合意,那朕便客来居上,先说了。咱们当日约定,一旦事成,玄苍两国结为百年友邦,海运通商自不必说,祁连山脉通路,自然也要两国齐力放能打通,苍君可有异议?”
同利共存之事,有什么好反悔的?
苍君欣然颌首,“并无异议,只待细节商定。”
玄睦又道:“还有关税统一,不可区别待之,白越当日在玄城所签协约,不可废。”
苍君依然颌首,“那是自然。”
玄睦转头意味深长地望了时晟一眼,“那就只剩最后一条约定,要将我无杀门人,未来皇后完璧归还。”
话音未落,新帝尚未开口,时晟突然抱拳上前一步,“臣请赐婚!”
玄睦蹙眉,“请完璧归还!”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归还(赐婚)莫秋水!”
新帝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一边儿是大军入境,万不能轻易得罪的玄国皇帝。
一边儿是苍国顶梁柱,父皇临终千叮咛万嘱咐,同样不能得罪的骁勇大将。
这可该如何是好?
新帝愁的都快揪头发了,余小晚却是没心思再听,起身朝天牢飞去。
眼下局势一目了然,玄睦与时晟联手推新帝上位,耶律越中计被俘,那行刺苍帝之人,说不得就是玄睦所派。
其中曲折先不细究,起码可确认一点,耶律越还有命在。
可这会儿有,说不得一会儿便没有了,她必须尽快寻到他,看有没有可救之法。
如耶律越这般操控朝政甚至想谋朝篡位之重罪者,通常应该是关押在天牢重刑牢房,可余小晚翻遍了整个天牢,到处都没见他的影子。
人呢?
会关在哪儿?
余小晚心急如焚,可离魂时间眼看便到!
之前她是怕耶律越有难,离魂时间太长她赶不及回魂救他,所以只用了一枚,却没想到,她连人都找不到!
怎么办?怎么办?!
咻唔——
离魂到了。
……
头痛欲裂地张开眼,电击后的酥|麻还在,她赶紧兑换了心凝形释先屏蔽到不适,这才起身。
屋外大雪漫天,积雪压弯竹枝,不时有雪坠之声传来,黎明时分,一片静谧。
远处依稀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哐啷!
院门陡然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