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敦贤公主不在府内?还是畏惧耶律越, 不敢出来?
可即便再如何畏惧,她好歹也是大苍第一公主,自己的驸马爷如此堂而皇之娶小妾,她怎可能一言不发甚至连面儿都不露自己忍着?
她还在胡乱揣测, 耶律越已再度开了口:“你不是妾,我也绝不会委屈你做妾,从最初,我的妻便只有你一人, 十五年来,从未改变。”
“十五年?”
耶律越不答,抬头望向夜空,漫天烟火映亮了黑夜, 也绚烂了他温润的面容。
他笑了, 唇角微扬, 笑意很浅,却是重逢以来最真实的一次微笑, 发自灵魂深处的微笑。
“行尘大师也不全是对的, 我已夙愿成真, 必会与你……白首此生。”
余小晚动了动唇,本想问他她是他唯一的妻, 那敦贤公主算什么?可到底也没问出口。
花辇在城中穿梭,自城东到城西, 再蛇行到城南城北, 重新回到公主府前, 满城百姓争相围观,小娃儿撵在车后嘻嘻哈哈,满嘴的喜糖。
这一夜,当真是比除夕守岁十五元宵都还要热闹。
重回公主府,府门前大红灯笼高挂,烫金的双喜金光璀璨,走时她只顾得惊诧满天烟花,此时才注意到,满朝文武竟也挤在人群中,随着花辇的停下,恭贺声不绝于耳。
跨火盆,小日子红红火火,跨马鞍,烈女不事二夫……
本以为会省掉的繁文缛节,今夜却是一样不少,文武百官站立观礼,便是一品大员当朝宰相,也不敢坐观,全都站着。
余小晚暗暗惊诧,却也放下心来,不管这些人背后如何诋毁耶律越,只要当面恭敬便好。
拜堂素来都是三拜,司仪自然也唱三礼,可今时今日,他们的婚礼却与旁人的不同。
“一拜黄天厚土!”——一拜天地。
“二拜巫族先祖!”——二拜高堂。
“三拜结发同心!”——夫妻对拜。
只有最后一句没变——送入洞房。
没有绣球红绸相连,不必咫尺天涯,耶律越紧紧握着她的手,牵着她一路回了竹园,进了那小小的一方窄屋。
竹园清幽,没有那些面和心不和的宾客,也没有那些世俗繁杂,就连刘子都不在,只有满园幽篁随风摇摆。
弯月遥挂天际,懒星闲散,远处的烟花还在不停绽放,耶律越说,会一直放到第一颗启明星升起之时。
远处的喧嚣闭在内室门外隐约可闻,斗室之中,龙凤烛兹兹跳燃,灯摇影晃,耶律越将她放在床边,取了金秤杆小心地挑开那碍眼的盖头。
娇娥眉,红柔荑,新人初妆,艳冠群芳。
琥珀色的眸子映着跳动的烛火微微驿动着。
“果然是……称心如意。”
他转身回到案边,哗啦啦,倒下合卺酒,递给她。
“喝了这合卺酒,你便只能是我的,不管生生世世,再不得离开我半步,你可愿意?”
都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他竟还问这话,难不成她还能说不愿吗?
她倒还真想冲他说一句不愿,气一气他,可又一想,良辰美景,洞房花烛,何必辜负。
余小晚探臂挽过他的胳膊,白玉酒杯捏在指尖,杯中酒液摇荡,她温声道:“我愿意。”
两人仰头同饮交杯酒,温凉的酒液下肚,带着醉人的甘醇。
是桃花酿!
虽然从未喝过,可她只一口便尝出了是桃花的。
真是奇怪。
然后,还有更奇怪的……
喝完交杯酒,耶律越帮她宽衣解带,去掉凤冠散开长发,还不忘洗掉满面铅华,将她送进被窝,这才开始宽自己的衣。
难得见耶律越穿得这般鲜艳,那红彤彤的颜色,晕淡了他的云淡风轻,硬生生添了一股子烟火气,檀唇更显润泽,面容更觉白皙,满头青丝越发添上几分旖旎。
不等她赏够,他已一一褪去,一身素白里衣,淡雅出尘,撩被也入了被窝。
余小晚紧张的浑身僵硬,这也容不得她不僵硬,这可是洞房花烛之夜!
耶律越揽过她的肩头,将她搂入怀中,垂首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睡吧。”
余小晚:“???”
这就完了?
是的,这就完了。
耶律越搂着她,规规矩矩睡了一夜,如重逢以来的每一夜,丝毫没有动她半分。
平心而论,他不碰她,她其实倒是松了口气,虽说她也不明白为何会松了口气,可就是松了口气。
然而,他不碰她,却也是让她有些受挫,看来他是真的对她丁点兴趣都没有,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其实并非真心原谅她?
翻了翻任务栏,余小晚的心更凉了,耶律越的sss任务清楚的显示,耶律越的深情值虽然依然是满值100,可他的怨恨值却一样是纹丝不动,100,还是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