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睦的体温高得有些吓人, 喷洒在耳畔的呼吸更是滚烫烫的,难不成他……发烧了?
她赶紧挤出右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额头不烫,这身上烫,这是怎么回事?疫病发作?可疫病发作症状与发高热是一样的, 不可能只身上烫额头不烫的,到底怎么回事?
她又摸了摸他的耳根、脖子,隐约发烫,却都不如那呼吸滚烫, 这应该不是普通的发烧,这是什么怪病?泡得太久了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这可怎么办?!
不然去找行尘大师帮忙瞧瞧?
都这时候了,行尘大师大约睡了吧,这般贸然打扰恐怕不妥, 可玄睦要继续这么烧下去, 万一有个什么差错……
余小晚还是在惊疑不定, 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她的眼神游移了一下, 只稍微一想便了然了。
好你个死狐狸!
这才刚捡回条命来就开始不正经, 你还能不能行!!!
厌女症?!她信了他的邪!!!
余小晚只觉脸颊一阵发烫, 说不清是羞耻的亦或是气的,突然照着玄睦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
“啊!嘶!”玄睦疼得一哆嗦, 却依然搂她搂得紧紧的,打死不肯放开, “疼啊, 你可真狠!果然应了那句老话, 最毒妇人心!”
余小晚快气炸了,“你给我放开!混蛋!登徒子!臭不要脸的死变态!”
余小晚拼命拍打着他,气得都忘了他还是大病初愈,不对,只能说大病初醒,还没愈呢!
玄睦被她捶得直咳嗽,“咳咳!你真要谋杀亲夫啊?你这狠心的婆娘!”
“你说谁婆娘?”
婆娘这个词在余小晚的概念就相当于中年妇女,她还这么年轻,哪婆娘了?
她气得照着他侧腰嫩肉狠拧了一把!
“嘶!哎呦!还说自己不是婆娘,看你凶的!”
他嘴里吆喝得厉害,抽气也抽得狠,却始终不肯松手,甚至连揉一揉疼的地方都不曾,就那么抱着她,脑袋蹭着她的肩头颈窝,真真儿像是在耍无赖。
“罢了罢了,自家的婆娘,再怎么凶悍我也认了!咬吧拧吧,横竖百十斤,随便你怎么折腾。”
“你!”余小晚算是深切明白了什么叫秀才遇见兵,这可真是拿他没辙,“你放开我!我去看看耶律越。”
不提耶律越还好,一提耶律越,玄睦更来劲儿了,搂着她使劲往自己怀里按,那烫人的玩意儿隔着厚厚的几层布帛越戳越破廉耻。
余小晚真想咬死他算了!真心的!
“你,你不要脸!”
“这个词刚刚骂过了……”玄睦有气无力地趴在她颈窝,若不是他搂得死紧,还真有点气若游丝之态。
“你,你变态!无耻!下流!”
“傻蛇……骂来骂去还不都是这几个词?从采琴时便没的长进,不如我多教你几个词吧……”接连喘了好几口气,玄睦这才接着道:“来,骂我‘死鬼’。”
余小晚:“……”
“来呀,骂呀……不然再换个词,激烈点的,骂我……‘你这杀千刀的死老头’。”
余小晚:“……”
“怎么还不骂?舍不得吗?”
玄睦轻笑一声,浑身都跟着微微颤动,滚烫的呼吸吹得她的耳朵脖子全都红彤彤一片。
余小晚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
玄睦紧了紧手臂,沙哑的声音依然轻佻慵懒,却多上几分说不出的暗沉。
“你不愿意骂我死鬼死老头,我却想唤你婆娘,再等个几十年,再唤你死老太婆。你觉得这不好听,我却觉得这是这世间最动人的,我只想唤你,也只唤你!”
玄睦抬眸望向她,“会有这一日吧?定然会有的吧?”
原本满载的愤懑,顷刻之间泄了个精光,她不知该如何答,转开了视线。
玄睦对她的情意她又怎会不知,她似乎也明白了他为何突然这般紧搂着她不放。
他聪慧如斯,必然已猜到了眼下形势,耶律越在此,她也在此,而他,本该命丧黄泉,却被救回一命,显然是耶律越手下留情。
耶律越放过他,意味着什么?
她会离开,会跟这个饶过他的耶律越离开。
原本一直硬戳戳的玩意儿,渐渐缓了下去,玄睦的体温也渐渐降下,可搂着她的怀抱依然很紧,紧得像是恨不得将她揉进他的骨血从此再也不分开。
“别跟他走,别走……”
玄睦的头埋得更深了,呢喃般的言语,带着说不出的悲凉。
余小晚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沉默不语。
玄睦等了许久不见她回话,苦笑一声,又道:“你说过的,你说你喜欢我,你说你要以身相许,你还说会永远留在我身边。你……你还欠着我排骨面,从上官锦起就说了要在我生辰之日给我煮的,你还没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