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晚心头一喜, 赶紧点头称是,“是,是我。”
玄睦单臂抱胸,沉吟了片刻, 细长的手指交替弹过,神色微凝。
“等下,容我再思虑思虑。”
她都这么破廉耻了,他怎么还要再思虑思虑!
余小晚的视线一错不错地落在那荧绿的竹叶青身上, 生怕它突然张开毒牙一口咬下!玄睦偏还这般不紧不慢,真的是要急煞她也。
她突然灵机一动,匆忙道:“这蛇若真是你所想之人,你便让它在你身上描个字, 这般试探一下不就知晓了?”
果然是当局者迷, 方才她一直陷入如何自证的死胡同, 却忘了只要反证这竹叶青并非自己一样可解燃眉之急。
玄睦微微颌首,“这主意不错, 那便让它随意描个字吧。”
说罢, 他轻轻拍了拍那蛇头, 温声低语:“傻蛇,说你心悦我。”
余小晚:……
这种话, 就算是真的余小晚也不会理他的好吧!
竹叶青哪儿听得懂,依然盘在他肩头嘶嘶吐着蛇信。
玄睦蹙眉, 又轻轻拍了拍它的蛇头, “傻蛇?描字, 描‘心悦’二字便可。”
拍了一下,竹叶青没反应,拍两下,还是没反应,不等玄睦拍第三下,却见蛇猛地绷紧了蛇身,张开獠牙,疯了一般一头扎进玄睦颈窝!
“啊!嘶!”
被咬了!
“玄睦!”
喊声未落,余小晚已本能地抓住蛇身,狠命一拽便将它甩飞出去!
啪唦!
蛇身落入树下枯叶,沙沙一阵翻腾!很快便没了动静,惊醒的小呼呼转了一圈寻不到娘亲也不知飞到了哪儿去。
余小晚哪儿还顾得管它们,赶紧凑上前,扒开玄睦的衣领,低头查看他的伤处。
站在树顶,勉强能照到一点隔着云层的月光,那四个黑漆漆的牙洞,隐约可辨。
真的被咬了。
真的!
余小晚一阵头晕目眩。
“药!解药!解药在哪儿?”
她慌手慌脚便往他怀里摸,瓶瓶罐罐翻出一大堆,却不知哪个是解蛇毒的。
玄睦任她随意翻腾着,呼吸越发短促无力,“没有……解药。”
“怎么会没有?你身上从来都是不缺药的,怎么会没有?!”
“真的……没有。”
余小晚呆怔地望着他,即便懒月隐在云层,什么都看不清楚,可她还是能感觉的出来,他的状况……很不好!
没有解药……
方才玄睦在火堆旁吩咐时,的确说了没有解药……
那现在该怎么办?
她连一个积分都没有,根本兑换不了百无禁忌,即便能兑换,显然也不能用在他身上。
对了,人工吸蛇毒!
刚刚被咬,马上吸出蛇毒绝对来得及,绝对!
她想都没想,将那衣襟扒得更开了些,脸也凑了过去,却根本够不着那牙印!
牙印位置是在脖子与肩膀相接处的颈窝,必须解开袍带敞开衣襟才能贴上唇齿。
生死攸关之际,什么礼仪廉耻全不重要,余小晚探手摸上了玄睦的袍带,两只手一块儿飞快地解着,一边还不忘抬头望向他。
“你感觉如何?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玄睦垂眸望着她,妖冶的桃花眸血色微黯,神色已有些不妥。
“我,不舒服……”
“哪儿不舒服?算了算了,你别答了,动得越多,毒液扩散的越快!你先坐下,坐下!小心别一会儿头晕站不稳摔下去!快坐下!”
扯着玄睦的袍带将他强行按坐在那树杈之上,她也跟着坐了下来,可那该死的袍带却还是没能解开!
真是越急越乱!
她越是想扯开便越是扯不开!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难解?!”
话音未落,微凉的手便抚了过来,三下两下便帮她解开。
余小晚微松了口气,里三层外三层扯开他的袍子里衣,毫不迟疑便凑到了他颈边含住了那牙印。
猛吸一口。
腥,好腥!
她按捺住紧张,吸一口毒血吐掉,再吸一口再吐掉,反反复复,不知多少次。
“够了。”耳畔传来玄睦气若游丝地低喃,“没用的,若是耶律越故意害我,只怕怎么吸都没用。”
“不,不会的!”
余小晚颤了一下,声音都在隐隐发抖,可她依然不停地在吸着毒血,眼眶热气氤氲,早已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别浪费力气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毒素已散开,没用了……”
玄睦气若游丝,抬手四处摸索着,“怎么这么黑?你在哪儿?我怎么看不到你?”
余小晚顿住了,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你,你别吓我!你……”
大手终于摸到了她的头,再一点点下移,抚上了她的脸,他的掌心很暖,摩挲的手指也温柔的一如当初,可空洞的视线却让她心如刀割。
“你……真的是她吗?”
懒月不知何时钻出了云层,隔着枝叶稀疏洒在玄睦脸上,留下斑驳的光影,越发显得那脸苍白如纸。
余小晚已说不出话,眼泪情不自禁涌落。
“我……”她哽咽了一下,“我这就去找方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