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睦怔在当场, 绯色的桃花眼微微睁大,腥得滴血!
趁他愣神的工夫,耶律越眸光乍寒,杀蛇的匕首一个陡转, 直冲他的咽喉扎来!
“爷!小心!”
几名侍卫也冲了过来,还未到近前就被耶律越的人缠住,只能眼睁睁看那寒光直逼玄睦命门,却根本冲不到近前。
眼看那刀尖已到近前, 玄睦突然向后一仰,堪堪躲开。
他身形柔韧,凌空一个扭身,雪光剑花, 直刺耶律越的心口!
当啷!
一柄奇异的铁伞陡然撑开, 挡住剑招, 耶律越安然无恙地立于伞后,青丝翻飞, 神色自若。
“她在哪儿?!”玄睦依然举着剑, 剑尖狠狠抵在伞面上。
耶律越微微一笑, 琥瞳清逸,跳动的火苗为他如玉的面容添上了几分暖色, 仿佛还是当年的温良淳善,修润无双。
“果然是关心则乱, 依你的敏锐, 原本未到近前便该察觉的。”
玄睦面上冷寂, 其实早已心急如焚,手腕情不自禁用力,剑尖蹭着铁皮伞面蹭蹭作响,花火迸溅。
“少啰嗦!她在哪儿?!”
死掉的竹叶青根本不是余小晚,余小晚头顶受过伤,可这条蛇蛇鳞完好,根本不可能是她!
耶律越好整以暇地望着他,欣赏着他拼命遮掩的焦躁与不安。
“我原本以为那蛇于你不过有些重要罢了,没想到……竟这般重要,这倒有些意思了。”
顿了下,他举起骨笛再度凑至唇边,那不厚不薄不艳不黯好看的恰到好处的唇,镀着一层暖光,徐徐吹奏。
沙沙,嘶嘶——
笛音绕梁,可那越靠越近的沙沙嘶嘶声,却还是让人毛骨悚然。
风依稀小了些,长草却依然扶腰乱舞,乍看像是风吹,可若细看,草叶不止顺风歪倒,东南西北各处都有翻倒,像是有什么正在穿过。
那是什么?!
众人蹙眉眺望,却见草丛之中一条条翠绿的竹叶青依次抬头,随着骨笛诡魅的音律,蛇首摇摆,蛇口大张,蛇牙泛着冷光,尤其是那一双双猩红似血的蛇眼,死死盯在他们身上,仿佛随时都会猛扑过来,将他们撕个粉碎!
怎么会有这么多蛇?
玄睦这才想起,离这儿不远处便是一大片竹林,蔓延了整个山头,如今正是万物复苏之际,冬眠了数月的竹叶青刚刚苏醒,成千上万的从地底爬出,刚好为耶律越所用,难怪他会选在此处伏击。
群蛇渐渐逼近,很快便将众人团团围住。
耶律越停了笛声,夜风拂乱了他的青丝,却拂不动他眸底深埋的寒意。
“看到了吗?你的玄武就在其中,你若想找,便找。不过,我可提醒你,月黑风高,视物不清,若你找的太过仔细,不小心被这三五条咬了,便是你吃下满大玄的解毒|药怕是也救不回你这万金之躯。”
玄睦几人背靠背拢在一起,那些毒蛇越靠越紧,到处都是沙沙声,嘶嘶声,连风声都被掩盖。
玄睦抿唇沉吟了片刻,摸出衣襟里仅存的几枚解毒|药分发下去。
“先吃了以防万一!切记,玄武头顶有伤,千万辨仔细了!”
话音未落,群蛇已到跟前,众人抡圆了膀子瞪大了眼,一边辨认一边斩杀,起先还能顾得,可天昏地暗,绿草翠蛇又色泽接近,看得久了便有些眼花,且蛇越拥越多,蛇压蛇,蛇叠蛇,纠缠在一起,根本看不清蛇头在哪儿,斩杀越发的艰难起来。
耶律越吹着骨笛,冷眼望着,一旁的弓箭手也纷纷准备妥当,利寒的箭尖对准了蛇群中的诸人。
余小晚混在群蛇中,随着笛声而动,心中越是焦急,反而越发冷静。
这草原无遮无拦,弓箭手一旦射箭,避箭则躲不开蛇,躲蛇便避不开箭,无论怎么看都是必死之局!
况且玄睦还中了她的蛇毒,他的虚寒之体受不住这些,即便吃了解药也躲不过发热,必然撑不了多久。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余小晚一路压过草叶,不受控制地朝着玄睦爬去,眼角的余光望了一眼耶律越的方向。
看来只剩最后一个办法了。
咔啷咔啷。
【百无禁忌兑换成功,是否使用?】
余小晚狠狠点下了【是】。
百无禁忌,脱困道具,任何直接限制人身自由的束缚都可以冲破,每个副本限用一次,兑换积分100万。
脱困之后会有720秒的无敌时间,换句话说,这720秒内不会再受任何束缚。
道具一用,果然身子停下了。
余小晚不敢耽搁,掉头便朝耶律越奔去!
耶律越正专心致志地盯着场中战况,根本不曾察觉她的靠近。
嗖!嗖!嗖!
十数支冷箭凌空而过,直朝玄睦他们射|去!
几人堪堪躲过,却手忙脚乱,尚未站稳,第二波冷箭又射|了过来!
耶律越瞅准时机,突然加快了笛声的节奏,地上群蛇疯了一般躁动狂扑,前赴后继。
“爷!小心!”
有所顾忌终是会束手束脚,玄睦又要小心脚下的蛇,又要躲那如雨冷箭,一个不慎,手臂中招,鲜血瞬间便涌了出来。
余小晚心头一紧,容不得多想,陡然扑向了耶律越,蛇牙泛着寒光,照着那执笛的手就是一口!
“嘶!”
笛声戛然而止,耶律越倒抽一口凉气,刚想抬手拽她,却瞥见了她头顶的疤痕。
“是你?”
她已咬过玄睦,这会儿自然是无毒的,一条无毒小蛇,咬便咬了,顶多留几个牙洞。
耶律越倒不再急着拽她,转手从腰间抽出那把杀蛇的匕首。
“上次在宫中你摆脱我的操控,我当是意外,没曾想,竟不是意外。你这小蛇也确实不简单,我倒是有些想留你下来,只可惜,一年前我便发了誓——从今往后,凡伤我者,无论何人,百倍奉还!”
话音未落,寒光闪过,那匕首直冲她的七寸扎来!
余小晚早有心理准备,也不躲,就那么咬着他的手,深深地望着他。
这是她朝思暮想了许久许久的脸,久到一载仿佛千年,今时今日重逢,她竟恍然觉得这脸竟有些陌生,就仿佛写熟的字,看得久了,突然就不认识了。
喜极而长泣,悲极而无泪,相思入骨而……忘君颜……
晨之,我想你……
晨之,对不起……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