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耶律越一事还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余小晚也没心思过多感概,只希望耶律越不要被抓到,如果可以,她希望他与玄睦永不再碰面。
养心殿中,玄睦依然秉烛夜批,自打登基以来,他大半时间都在这案牍边,其余不是在金銮殿,便是在御书房,连吃饭睡觉都是挤出来的时间,总之,忙的要死,也枯燥的紧。
夜深了,他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伸了个懒腰,蹭掉眼角的呵欠泪站起身来,袍摆拂过,烛火窜跳,小洛子赶紧上前伺候他梳洗更衣上榻歇息。
这么久的朝夕相处,他早已与她熟到不能再熟,什么样的不雅的举止在她面前都做得出来,就连当日在凤鸾殿当着她的面吐,他都没觉得不好意思。
这是个好现象,也是个坏现象。
他越来越习惯她的存在,可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小洛子放下床幔退了出去,听着吱呀呀的关门声,他蹭了蹭她冰冷的蛇鳞,沉声开了口。
“秦宁心悦司徒晴兰,她嫁给他比在我这儿蹉跎好的多。”
嗯?
这是给他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借口?还是……在跟她解释?
“好吧,我也有私心,留着她早晚会成你的借口,你我之间本就薄弱,绝不能再有任何阻碍。”
余小晚瞬间不知该说什么了。
玄睦停了片刻,又道:“耶律越必须抓到,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可翻遍他所书写的巫族秘术也没查出端倪。”
提到耶律越,余小晚更没了沟通的欲望了。
夜色越发深重,到处静谧无声,漆黑的大殿只有玄睦清浅的呼吸,还有余小晚偶尔扭动蹭在布帛的沙沙声。
玄睦等了许久得不到半点回应,微叹了口气,搂着她蹭了蹭,阖上了眼。
“我就当你睡着了,不是不理我。”
一夜无话,天还未亮,便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有小洛子快哭出来的声音。
“皇上!不好了皇上!您快醒醒!秦大人一路递了折子进来,是急报!”
玄睦蹙眉揉了揉太阳穴,这一天天的,就不能睡个安稳觉。
“进来吧。”
小洛子这才敢推门进来,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慌张。
他抱着奏折一路小跑,平地绊了一脚也顾不得停,依然踉跄着向龙榻奔来。
“皇上!秦太医来报,昨夜城里多人出现高热症状,像是,像是瘟疫!”
瘟疫?!
余小晚本还睡眼惺忪,瞬间激醒。
玄睦已翻身下床,飞快地穿衣系带,“快传秦宁!”
瘟疫!
确实是瘟疫!
玄城一夜之间惊现众多高热者,他们均是早两日便有咳嗽症状却并未在意,随即便高热昏迷,高热退下身上开始溃烂,通常先从手口开始,最终曼及全身,疼痛难忍,大多数人等不到全身溃烂已折磨致死。
太医院紧锣密鼓的研制祛除瘟疫之法,一无所获,除了到处撒石灰粉熬徐长卿,再也想不到旁的法子。
玄睦陡然想起当日耶律越身上的草药味,命秦宁即刻去驿站耶律越住过的厢房仔细辨别,还派人四处调查,查到了刘子曾买过的几味药,经比对,大致推测出药方,权且拿去先找了两批人验看。
竟验证,感染者无用,未感染者似乎能起到一定预防作用,可也并非绝对,依然有感染的风险,可这已大大缓解了感染速度,众人稍稍松了口气。
不等一口气松完,州县又送来急报,各处均出现疫情,细细比对,疫情重灾区竟是自玄城一路向西!
向西?
玄睦摊开地图,勾画出疫情路线,不是耶律越回苍之路,而是西夷人返国之途!
难道问题出在死掉的拓跋赞身上?
余小晚也看出了路线。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拓跋赞的尸首可是要运往西夷的!
耶律越有多在乎自己的族人,余小晚是最清楚的,即便他的族人抛弃了他,甚至他也打死了拓跋赞,她还是不敢相信他会对整个西夷出手。
还是说他笃定呼延力他们根本走不到西夷便会客死异乡?
不管怎样,耶律越既敢散布瘟疫,必然是想到了全身而退之法,想抓到他询问遏疫药方,只怕难于登天!
可眼下该怎么办?只减缓疫情扩散根本不够,再如何减缓早晚还是会扩散,谁也不知它究竟会持续多久。
行尘!
朝中有人提议寻找行尘求解瘟疫之法。